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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珣早有防備地從容一偏, 那含著十成力道的藥瓶砰然砸於他身後的牆壁,在平整的牆面上撞出一個寸許深的淺坑。
「沒想到你安隱於太醫院這麼些年,功力倒不曾荒廢。」祁珣掃了眼雪白牆壁上的那個淺坑,笑得雲淡風輕,「不枉我一直這麼費心拉攏你。」
江陵抬起蘊著滿滿怒意的眼, 忿然的字詞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若不是她滿心滿眼的只有你,我又如何會甘願放手?若不是你親手將她送到龍榻上,我又如何只能借太醫的身份與她相見?若不是你利慾薰心權勢矇眼, 她又如何會變成朝野上下唾罵的媚主妖妃?!」
「是你將她給毀了!」江陵痛心疾首地指著仍是一臉淡然的祁珣,犀利冷峻的目光恨不得將眼前的人戳出兩個窟窿:「卻還妄想讓我替你賣命?笑話!」
祁珣恍若未察他言行中的不敬和恨意,只頗為同情地看向江陵怒火中燒已然充血的眼眸,「我從未逼過她,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而且,」祁珣垂眸掠了眼從江陵衣袖中露出的錦帕一角,那熟悉的感覺只令他覺得分外噁心,「她從沒有你想得那麼無辜,信不信由你。」
他也不給江陵反唇相譏的機會,起身便朝門口走去。
「那個宮女,」祁珣在即將邁出屋門的一刻朝餘怒未消的江陵側了側臉,淡淡啟唇道:「她是我的人。」
江陵怔怔看著祁珣玄色的身影消失在門後,良久才反應過來,笑罵一聲:「豎子!」
祁珣從江陵的房內走出,卻並未前往殿門,而是閃身轉入位於西邊的側殿。
從蘅蕪殿中活著出來的疫症病人並不多,便被安置在地方不大的側殿。
在一群穿著素衣的醫女中,他很輕易地便捕捉到了那一抹突兀的暗灰色。那道纖瘦的背影正在藥爐前忙碌著,不時抬起衣袖擦擦額上滲出的汗珠,可手中用來維持爐火燃燒的蒲扇,卻是不敢鬆懈一分,專注而認真。
他素來不喜藥味,可此時意外覺得,從藥爐中飄來縈繞於鼻端的氣息,並不苦澀難聞,反而有著淡淡的馨香。
連槿絲毫不曾發覺暗中注視自己的一雙眼睛,此刻的她只想自己的藥能有效,能讓馮袖儘快好起來。
昨夜,連槿與不省人事的馮袖被那個男子從蘅蕪殿中帶出,彷彿是早已計劃好的一般,毫不猶豫地便將她二人放於這側殿中。
「壯士請留步,」連槿朝將馮袖安置好便轉身欲走的男子,有些失禮地亟亟開口:「恕奴婢唐突,不知壯士可知她到底所患何症?」
連槿已顧及不了許多,她的醫術有限,實在從馮袖她蹊蹺的脈象中診斷出什麼。
男子沒有出聲,連槿想他也只是習武之人,縱然武藝出眾也不是大夫,自己這般詢問的確是無禮得很。
連槿歉然斂身,「奴婢一時心急,壯士莫怪。今晚一事,多虧壯士相助。奴婢感激不盡!」
說著便欲對著男子的背影跪下道謝,卻被迎面襲來地一陣強風下意識地擋住了眼。
迅急的風聲裡,一聲低沉喑啞的話語清晰無誤地傳入她的耳中:「衛崢。」
待疾風過去,連槿放下擋於眼前的手,而那男子早已如之前那般消逝如風,蹤跡全無。
衛崢?
連槿喃喃念著他最後留下的兩字,有些驚詫地望向他消失的地方。
難道,這是他的名字嗎?
可他為何要將自己的名字告訴她,這不是給他這般隱於暗處的人平添麻煩嗎?
連槿搖搖頭,想將萬千的疑問甩出腦中。她眼下,只需想著馮袖便好了。若是馮袖遲遲不見好轉,恐怕就得去尋江陵的幫助了。雖然他行事有些出格,但醫術她還是信得過的。
隱於暗處的祁珣,見著那抹灰色的身影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