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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許會讓尼布斯也來一遍。
“我一定得這麼做麼?”錫彌雙眼噙滿了淚花。“難道我不能道歉,然後把它們擦得很乾淨麼?”
“舔,你這個笨小子。”德佩普說。
錫彌的頭髮遮住了前額。他試探性地伸出舌頭,當他彎腰把頭伸向德佩普的靴子時,第一滴眼淚掉了下來。
“停下,停下,停下,”這時只聽見有人發話了。這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裡響起簡直讓人心頭一顫——不是因為它來得突然,當然也不是因為話語中帶著怒氣。它之所以讓人一驚是因為這聲音聽上去像是個被逗樂了的人發出來的。“我只是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絕對不能。如果我能剋制自己的話,我不會多管閒事的,但我不能。你們知道,這樣做很不衛生。誰知道這樣做會傳染什麼疾病啊?一想到要舔我就膽戰心驚!絕對不行!”說這番危險蠢話的人站在蝙蝠門邊:一箇中等身材的年輕人,他那頂扁平帽往後仰著,露出了一縷棕色的頭髮。但這人嚴格來講並不能被稱為年輕人,德佩普心想;稱他為年輕人也太抬舉他了。他還只是個孩子。天知道他為什麼會在脖子上掛著一個鳥骷髏,像個滑稽的吊墜。掛繩穿在鳥骷髏的眼窩裡。他手裡拿的不是槍(他那樣的毛頭小夥是無論如何搞不到一把槍的。德佩普嘀咕著),而只是一把彈弓。德佩普大笑起來。
那孩子也笑了,還不住地點頭,好像他自己也明白這整件事看上去有多麼滑稽,這整件事實際上有多滑稽。他的笑聲很有感染力;就連還站在板凳上的佩蒂都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她連忙用手捂住嘴。
“這裡不是你這樣的男孩應該待的地方,”德佩普說。他那把老式的五發左輪還放在外面;就握在他擱在吧檯上的手裡,斯坦利·魯伊茲的血從槍口滴下來。德佩普沒有從硬木板上拿起槍,只是輕輕地晃了一下。“到這裡來的男孩都會染上壞毛病,孩子。送命就是其中一個。所以我給你一個機會。出去。”
“謝謝你,先生,感謝您給我機會。”男孩說道。他說話口氣真誠動人……但他還是一動不動。他還是站在蝙蝠門的裡面,彈弓的橡皮筋拉得滿滿的。德佩普不明白彈弓裡放的是什麼,但是那東西在煤氣燈下閃著光。是一種金屬球。
“那你還等什麼?”德佩普咆哮著。夜晚飛快地過去了。
“我知道我是個討厭鬼,先生——或者說很容易惹人生氣,你也可以叫我眼中釘——但是,親愛的朋友,如何稱呼我對您並無差別,我想把我的機會讓給跪在您面前的那個年輕人。讓他道歉,讓他用抹布把靴子擦乾淨,直到你完全滿意為止,然後讓他繼續活下去。”
從玩牌人看熱鬧的地方傳來了一些零星微弱的讚許聲。德佩普一點也不喜歡這個聲音,他很快做出了決定。這個男孩也得死,他會為他的莽撞無禮而丟掉性命。那個把一桶渣滓潑在他身上的小子明顯是個弱智。而這小子連這個開脫的埋由都沒有。他只是認為自己很有趣。
從眼角的餘光看去,德佩普發現雷諾茲正移到新來的小子身後包抄他,動作敏捷得像條蛇。德佩普感謝這個周到的想法,但不認為他需要同伴的幫助來對付這個彈弓專家。
“孩子,我覺得你犯了一個錯誤,”他很和氣地說。“我真的覺得——”這彈弓的弓杯放低了一點……或者這只是德佩普的想象。他馬上舉槍。
3
多年以後,罕佈雷的人們仍然談論著那晚發生的事情;薊犁淪陷以及聯盟瓦解後的三十年,他們一直在談論著。超過五百的鄉巴佬(還有一些鄉下老太)宣稱他們那天晚上正在旅者之家喝啤酒,親眼目睹了事件的全過程。
德佩普很年輕,速度快得驚人。不過儘管如此,他還是沒有機會擊中庫斯伯特·奧古德。只聽橡皮筋彈開的一剎那傳來砰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