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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光而站,某一刻的畫面定格像是有挾光而來的定力。
他們一起回來了。
程芸以為是自己眼花,她以前見過周霄,雖然印象沒有當年深刻,卻也清楚這是程南蕁當年要帶回來的孩子。
所以程芸怔愣地站在原地,遲疑地把勒手的塑膠袋換到一個手上時,抬起右手揉了揉眼。
可沒等視線清晰,程南蕁已經朝她張開了雙臂,迎光向她靠近,鼻酸卻仍在忍淚地喊她:「媽,我是南蕁啊。」
程芸即刻反應過來,難以置信地極輕地應了聲,眼眶便發紅得眼淚瞬間掉下來,一顆顆撲朔晶瑩般地砸落地面。
融合著她這麼多年的朝思暮想,淚水頃刻染濕腳邊的瀝青路。
像是天光降臨的大夢,程芸手上力勁頓松,一個個裝滿食物的塑膠袋跌落在地。
作為母親的她想都沒想,就朝程南蕁跑去,將自己這個女兒緊緊抱在懷裡。
失而復得的驚喜,程芸根本控制不住情緒。
她一遍遍地撫過程南蕁的頭髮,指腹不受控地發抖,替她擦淨同樣發紅的眼眶,渾身都在刺激中開始發顫,雙肩微抖著喜極而泣。
「回來了,好在回來了。」程芸有千萬句釀在肚子裡的話,脫口而出的那瞬,卻又來來去去總是這麼幾句,語無倫次,「好好好,回來了,終於回來了。」
程南蕁自小被程芸帶在身邊,和她的感情比和時牧的深刻不少。程南蕁有些怕時牧,卻絲毫不畏懼程芸。
這樣被擁抱在懷的不真實感,很快就將這五年任何間隙都摒棄。
程南蕁抬眼的那一刻,突然就捕捉到了程芸兩鬢多出的白髮,摻在黑髮之間,莫名刺眼。她的心再硬,都沒法在這場相逢中拋卻自己犯下的錯誤。
當初的出國,是她太過衝動,一時衝動的做法,換取的是整整五年多的離別。
或許程南蕁一直待在程芸身邊,就不會這麼明顯地抓住時光在母親身上留下的痕跡。她後悔,卻已然不能回頭。
程芸反覆地念著程南蕁這個名字。
她閉眼淌下的淚水沒入太多無法言喻的難受,南蕁,難尋,真就人如其名。
好在現在回來了,程芸再沒別的願望,朦朧的視線在程南蕁和周霄之間流連,嘆息著說:「孩子,我們回家。」
程南蕁哽咽了聲,說不出話地只管點頭。
程芸好奇他們這五年究竟經歷了什麼,但又不敢去打聽。
能耗費五年之久的結束,中間必定彎路盡繞,程芸聽不得那些事發生在自己孩子身上,乾脆也就一帶而過地沒有多問。
而程南蕁和時鑒在國外的時候已經碰上面。
時鑒經歷很多,自然能從瞿過被押時憤恨的目光猜透幾成背後的事,程南蕁沒有瞞他,如實地把請款和他說。
包括先前高遊提供的那張照片,照片上面的人不是別人,就是程南蕁。
那時是程南蕁剛剛到馬加革,正好碰上貧民窟一批小姑娘走線。
那是周霄著手的第一條線,所以為了成功隱瞞程南蕁的身份,他刻意讓她待在角落,由此才有了那張照片。
那張照片本不該出現在高遊手上,是他和賈新傑先前起衝突時,無意在倉庫看到,就順水藏在自己身上,想要以此為證據,總是保命的一條手段。
所有的邏輯線走到一起,所有問題就此疏通。
時鑒是知道程南蕁在海上消失的唯一一人。
所以在進入馬加革後,他也有嘗試著去找人,那批誤闖軍區的孩子,都由時鑒來送,也是出於這個原因。
時鑒不像程芸那樣大失方寸,只是因為周霄當年走時,在警戒線邊緣有留過訊號。
快艇出境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