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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禁,天淵池外。
隨著諸多抬著輦轎的衛士步伐愈來愈近,坐在之上的大將軍曹真也看到了,已然避讓在側且垂首行禮的夏侯惠。
只不過,在輦轎經過之時,他並沒有作聲讓其隨入天淵池。
他當然能猜測得到,為何夏侯惠選擇在外面恭候而不是直接進入天淵池。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繼續候著吧。
待一會兒天子御駕到了,他自然就隨進來了,沒必要為難。
是的,雖然夏侯惠上疏反駁了伐蜀方略,但曹真心中並沒有對他有芥蒂。
相反,還頗為賞識。
緣由不止於夏侯惠的上疏之中,所言所舉皆屬事實、乃是對事不對人,更因為曹真是經歷過武帝曹操時期的人。
早年武帝曹操創業之時,諸夏侯諸曹鹹相用命,登鋒履刃不念死生,南征北戰不辭艱辛,唯恐功績落他人之後。
而如今的宗室與譙沛元勳呢?
生來富貴的他們,已然沒有了父輩的果敢豪烈之氣魄、不苟私利但求為社稷裨益的忠直奮發了!
這一點,夏侯惠就做得很好。
明知道反駁伐蜀方略,會給自己帶來後果,但他仍舊如此作了~
且不論上疏對錯與否,僅是敢於諫言這點之上,便是實屬難得、也是勝卻其他宗室與元勳之後了!
這也是促成他想見一見夏侯惠的緣由。
不然,以他的身份地位,區區一個散騎侍郎的上疏反駁,還能令他側目或者左右伐蜀方略不成?
..............
少時,天子御駕至。
早就從侍宦口中得悉夏侯惠不肯進入天淵池的他,並沒有讓車駕停留,只是在經過的時候招了招手,緩聲說了句,“稚權,且隨來。”
“唯。”
躬身應了聲,夏侯惠連忙跟上。
待進入了天淵池,才發現宮禁之中竟還有如此清靜曠遠之地。
遠遠地望去,湖水被天空映得碧藍,湖畔邊上積雪淡淡,薄薄一層細冰猶如朵朵嫩白的小花隨風盪漾。
整個湖面白煙嫋嫋升起,猶如一面蒙了塵的鏡子,數不盡的黃鵠、白琵鷺、秋沙鴨、黑鸛、鸕鷀等越冬的候鳥盪漾在其中,或展翅互追逐,或兩兩交頸親暱,或隨著漣漪搖曳,靈動且閒逸,給天地盡皓的殘冬添了不少生機和魅力。
天子曹叡與曹真選定的坐談場合,是一個沿著線橋深入湖中的小亭子。
憑欄處氤氳瀰漫,偶爾還有幾隻不害生的黃鵠或黑鸛優哉遊哉掠過,恰是令人再起溫酒賞雪的閒情雅緻。
而早來的曹真,如今倚在亭柱上,就目怔怔看著湖面鳥雀的悠然,連天子步履緩緩到了都沒有察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大將軍何所思?”
對此,天子也沒有惱意,而是很親切的發問。
且見回過神來的曹真想起身行禮時,他還快步向前虛手按在其肩膀上示意繼續安坐,“此間無外人,且不過閒談耳,大將軍不必多禮。”
的確,湖中小亭內僅有他們三人。
其餘甲士與仕宦,皆被天子留在湖畔線橋端那邊了。
夏侯惠則是沒有入坐,很自覺的立在了陶爐溫酒處,執起酒勺給二人斟酒。
沒辦法,誰讓他官職低微且年歲最小呢?
況且,在君君臣臣且尊長敬老的時風裡,他來給這兩位魏國最有權勢的人斟酒,也不算是折辱。又或者說,如此好事旁人還求之不得呢!
而天子入座後也沒有理會夏侯惠,只是一味的與曹真敘些日常瑣碎之事。
一直待到酒過三巡,他才抓起案几上的乾果,轉去餵食偶爾游過來鳥雀,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