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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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麼看我,狡辯道:“我們關外山高險峻,去打獵的時候什麼野味沒吃過,可是這中原的野味實在難以消受……若換了你吃,說不定會要了你半條命去。”
她用手和著雨水抹去了窗臺上的字,又寫道:吃過,逃難時。
我一怔,方才的自在感全無。不禁想著她這樣的孤弱女子在戰亂時吃過多少苦頭。而她又會多恨我們夏族人。沒有了玩笑的心情,我鬱郁地看著她寫的字在雨水中漸漸模糊、化開,最終隨流水消逝了。
玲瓏彩…8
我沒再說話,陪著她站在窗邊看雨。
斜織交錯的雨絲偶爾會飄入窗內,沾在臉上。垂眸看見她搭在窗臺上的手,纖細柔軟不盈一握。我的心跳又厲害了,想試探她的反應,卻又怕她受驚。
我該怎麼辦呢?一隻手猶豫地懸起來,糾結著。
這時候,一把傘闖入了雨景中。
是齊安,他舉著傘來接我,說:“公子,該回去了。”
我只好收回了手,“何不等雨停了再走?”
齊安似乎知道他來的不是時候,小聲說:“咱們不是還有事情要辦嗎?”
我抬頭瞥他一眼,問:“哪兒來的傘?”
齊安答:“是問芳姨借的。”
我隨手拿了過來,原本是大紅色的油紙傘,褪了色,傘柄上掛著一條穗子,穗子當中嵌著精緻小巧的瓷葫蘆。別看小,卻是上好的青花。我竊喜,回頭問絲絛:“是你的傘?”
她點頭。
我於是決定跟齊安走了,趁雨還未停。把她的傘帶走,日後也有藉口來還。
想起白蛇的故事,一把傘作了定情信物,而且我同許仙一樣在愛慕的女子面前怯懦。
真是捨不得走,一步三回頭,出了院門還能看見絲絛站在窗邊的身影。
雨水順著地勢流淌,地面上坑坑窪窪,我沒注意腳下,不一會就溼了鞋。覺得腳底涼意襲上來,但心頭很熱。
雨聲越來越大,坐在馬車上搖搖晃晃回暢春園。
本來應該先去和母后說說話,我卻只令人去報了,匆匆回去寢殿,交代齊安將那柄傘架在窗下,晾乾了再收。然後進了床幃,叫宮女替我脫去溼了的鞋襪。
這宮女是暢春園的人,面生。偏偏她頭上別了朵玉蘭花,我心裡癢癢的,錯開視線不再看她。
薄薄的褥子上面繡著纏枝花、並蒂蓮,我無意識喚了兩聲“如嬪”,宮女的動作頓了一下,小聲回道:“萬歲,如嬪娘娘已經回宮了。”
“哦……”我記起來母后責她侍奉不力,回宮思過去了。明明外頭在下雨,我卻覺得燥熱,嚴肅地對齊安說,“去,去召麗妃來。”
齊安先壓低嗓子反問了一聲:“侍寢?”
我瞪他一眼,表示被猜中了心思龍顏不悅。
齊安垂著頭道:“恐怕麗妃不方便,皇上,不如宣其他妃嬪。”
其他妃嬪,我撫著額頭想了好久,想不起幾個面熟的人來。
難得有興致要翻一回牌子,只恨暢春園裡沒有備上綠頭籤。後宮偌大,我卻只記住了一後、一妃、二嬪,剩下的實在陌生,於是宣了吉嬪。
不知何時停了雨,薄雲依稀遮住微亮的弦月。
我頭一回留意吉嬪身上有股幽香,原來她腕上掛著一串檀木佛珠。磨得光滑了,不像新的。我微微喘著氣,捉起她的手問:“哪兒來的?”
她將臉從陰暗處轉出來,膽怯地對著我,半垂著眼瞼說:“是……臣妾的阿媽留下來的。”
吉嬪的身世說來有些複雜。夏褚兩國交好的時候,曾有過一次聯姻,夏國在宗親王族中選出一名女子與褚國和親,嫁給了褚國的一位王爺,二人生有一女,便是吉嬪的母親——禾興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