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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陋的木屋裡,腳下踩著泥沙,聞著陶土的氣味,一種陌生的感覺在心間纏繞。我想我真的喜歡她了,生平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心跳快得不像話。
明知道不能在一起,但我們一次又一次地相遇,叫我不得不相信命運。所以我是被迫喜歡她的,已經極力剋制了,是命運逼迫我喜歡上她。
這樣想,心裡好過了很多。一切都是命,我無能為力。
外頭驟然陰了天,豆大的雨點打在屋頂上噼噼啪啪地響起來。
我從前很不喜歡雨水,但現在很喜歡,因為下雨,我有藉口多呆一會。
院裡晾了許多瓷器,工人們紛紛跑出去用支架支起一張篷布,為瓷器擋了雨,自己淋個透。絲絛也緊張地跑出去,沾滿泥土的手在圍布上擦了幾下,在剛剛搭起的篷子下面來回走動檢查。
不一會她回來了,手裡端著一隻碗。
素胚未上釉,一個接一個的小孔密密麻麻布滿了小豌。我還記得這是玲瓏瓷,那些孔是她親手雕出來的。這隻碗像是剛做好不久的,還未乾透就溼了水,有些變形。
絲絛無奈地將碗扔在了一旁,神情有些沮喪。
我說:“都怪我。”
她詫異地看著我。
我繼續說:“上回去看你就下雨,這回又下雨,要不是我,你的碗就不會淋雨,你也就不會白費功夫了。”
她總算笑了,兩手伸到背後去解圍布。
看她的樣子有些吃力,我說:“我來幫你。”走到她身後,依次解開三條繫帶,我故意慢吞吞的,喜歡離她這麼近的感覺,喜歡有意無意地觸到她的身體。溫暖的,潮溼的身體。
雨越下越大,整個木屋裡嗡嗡響,只有我們兩個。腦子裡冒出荒唐的念頭,然後為自己感到羞恥。
圍布終究摘下來了,什麼也沒發生。
絲絛去東邊的架子上取了一幅畫來,又端了筆墨叫我題字。
畫上是一座竹屋,半面荷塘。我未作多想,提筆寫道: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她的眸子亮亮的,儘管仍然隔著一層什麼。但我看得出來她很是欣賞。
我擱下筆,問她:“你喜歡李義山的詩嗎?”
她點頭,拿筆在另一塊空白的瓷板上寫:你認為此詩是寄給誰的?
我不假思索答:“友人。”又反問她,“難道不是麼?你覺得是寄給誰的?”
她端端正正寫了個“妻”字。
就這一個字,令我心裡莫名其妙有了感觸。妻是正室,是家的所在。我有皇后,有嬪妃,但是多年來一直沒找到家的感覺。
我並不認為這首詩是李商隱寄給妻子的,但沒有反駁她,只挑一挑眉,順著說下去:“那今日我借花獻佛,將它送給你。”
絲絛驀然反應過來中了我的套,好氣又好笑地瞪著我。
我知道自己這句話有些不明的曖昧,也極想看她害羞的樣子,可惜她面如常色,連耳廓都沒變紅。有小小的失落,我緊張兮兮,她卻若無其事。
絲絛將那片瓷板收了起來,走到窗邊去看雨。
雨勢很大,看樣子一時半會停不了。與她相處的時候總是這麼安靜,自在。我隨意地靠在窗框,說:“我打算昨天來看你的,可惜出了點意外。”
她歪著頭看我,認真地聽我說。
“聽說知了可以炸著吃,於是我想嚐嚐鮮,和我弟弟一塊兒吃油炸知了。誰知道半夜裡鬧肚子,病了一場,這兩天光喝藥了。”想起那盤“炸金蟬”,我的胃裡又在翻騰,自己找罪受不說還連累了察德,我都覺得好笑。
絲絛也笑了,隨手拾起一塊泥在窗臺上寫:公子身嬌肉貴。
我可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