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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仍漫空。
雨煙迷濛,風吹敗柳蕭蕭。
那一騎人馬走在風雨之下,敗柳之中,更顯得孤獨。
湖畔就只有那一騎人馬。
馬是匹黑馬,人卻穿著一身青衣。
青衣外罩著蓑衣,頭頂戴著竹笠,雖則看不清楚笠下的面目,仍然可以分辨得出馬上人是個少女。
馬鞍旁掛著一支長劍。
這個少女原來還是一個武林中人。
劍不時碰在鞍上,叮叮的作響,馬走的卻並不快。
她不像是在趕路。
這個時候,不成她是走來這裡欣賞風景?
這個地方卻不是隻得她一個。
路那邊突然傳來了急遽的蹄聲。
一騎快馬由遠而近,如飛般奔來。
那個少女沒有理會,一直到那騎快馬奔到,才冷瞟一眼。
她立時一怔!
那騎快馬之上騎的是一個錦衣人,
錦衣人頭上也戴著竹笠,卻已因為他飛馬狂奔,給風吹側。
青衣少女看見了他的臉。
錦衣人亦自一瞟那個青衣少女。
卻看不清楚青衣少女的臉。
他並不在乎,頭也不回的飛馬從青衣少女身旁衝過。
青衣少女亦若無其事。
錦衣人那匹馬也實在夠快,眨眼間已經去遠。
青衣少女聽著馬蹄聲已去遠,才回頭一望。
她的眼中充滿了疑惑,喃喃自語道:“這個人不就是金滿樓,大清早,他這樣放馬,到底哪裡去?”
連隨她又道:“無論他是去那裡,都與我無關,何必理會他?”
她回頭去,繼續走她的路。
未到天寧門,將到天寧門。
青衣少女在臨湖一幢小小的莊院門前停下來。
她翻身下馬,上前兩步,抄起門環往門上叩了幾下。
沒多久,門內響起了腳步聲。
腳步聲一直來到門後。
門並未開啟,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了出來:“誰?”
青衣少女應聲道:“是我,胡香!”
門立即開啟,一個老人家探頭出來,道:“果然是胡鏢師,裡面請:”
——胡鏢師!
這個叫做胡香的青衣少女竟然還是一個女鏢師。
揚州附近也就只有胡香一個女鏢師。
獨行女鏢師!
據講她出身飛燕門,二十歲開始就已經走鏢江湖。
只因為她有一個開鏢局的父親。
她這個父親卻在她還不到二十歲的那一年,就已被仇家刺殺。
她聞訊趕返,痛殺仇家十八人,隨即就繼承父業,到現在已經整整八年。
八年來她匹馬一劍,鏢走天下,據講從來沒有失過手。
在劍上她當然有幾下子。
現在大清早她走來這個莊院,又是為了什麼事情?
門大開,門內是一個院子。
胡香牽馬大踏步而入。
那柄劍已不在馬鞍旁,已係在她腰左側。
老家人側身讓路,道:“我家夫人已經在大堂等侯多時。”
胡香一甩馬韁,說道:“我這就去見她:”
她直向大堂走去。
這間莊院的院子很小,大堂也並不大,陳設卻頗費心思,整齊而脫俗。
大堂的正中有一張八仙桌,好幾張椅子。
八仙桌再過,是一面屏風。
屏風前面設了一張隨臂漆雕椅,一個年紀並不大的女人面向門廊邊,正坐在椅上。
大堂中燃著燈火。
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