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明月何時照我還 (第2/3頁)
傍晚暴雨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出來,只提了一口氣道:“多謝督軍。”便一飲而盡。
飲畢,他拱手告罪道:“今夜中秋,擔心荊人攻我之不備,巡防要緊,督軍慢飲,臣告退。“
說罷,隨即衝鄧括點點頭,轉身出了營帳。
天邊一輪明月,在雲中不斷穿行,映在他蒼老冷峻面容上的光影忽明忽暗,像極了此刻他晦暗不明的心情。
遙憐小兒女,未解憶長安。
亭兒的棺槨到家了,應星的書信中沒有提及四個孫輩。不知道他那小小的孫兒,看到爹爹躺在那裡呼之不應,該哭成什麼樣?不知應亭的孃親,他的髮妻沈氏夜裡是不是也像他一樣,一想起來就痛徹心扉,輾轉難眠?兒媳林氏,是宣平候之獨女鄭氏的女兒,成婚不過十載,應亭近半數時間都在西南邊疆,夫婦二人聚少離多,終是莫家對不住她,害她年少守寡。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行伍之人,要麼衣錦還鄉,要麼馬革裹屍,二者皆是歸宿。而他的應亭,很不幸地,屬於第二種。
自古將軍與良將,不許人間見白頭。
應星已經長大了,他已經立起來,擔起了家主的職責,辦好兄長的喪儀,安撫母親和寡嫂,撫慰幼小的侄兒,信中只說家中一切已安排妥當,母親嫂嫂安好,望父親保重——莫家兒郎,從來都沒有孬種。
,!
只是,夜裡他總是忍不住想:如果竹甲再厚一點,他手裡的刀刃再鋒利一點,如果許家人能貪生怕死一點,毫不猶豫地跟他走,他的應亭是不是就不會死?
莫家兒郎的流血犧牲,能換來澶塗泯三州之地嗎?能換來三州百姓的安寧嗎?
許刺史提刀親手斬殺家中女眷,帶著兒孫7口人泰然坐在府中正堂,直面荊人的屠刀時,胸中可也有此一問?
他看向自己,堅定搖頭的時候,只說著身為朝廷命官,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澶州存,許士則存,澶州亡,許士則亡。
凡我族之地,寸土必爭。為兒孫後代享有安寧盛世,多少兒郎拋頭顱灑熱血,大蕭人前仆後繼,史書也不過寥寥數筆。
訊息帶回汴梁,銘軒帝感念許士則舉家忠義,特別破例將許家滿門男兒牌位供奉於太廟之內;賜官升四級,追授太常正卿之職;另設衣冠冢,著禮部於清明寒食、生辰死忌之時隆重祭拜。
《蕭國史記》有云:“則不降,乃與州同赴(死),面無懼色。帝聞之慟哭,號泣頓足於庭上,臣莫不涕淚。供之太廟,官補太常,設衣冠冢,時時而緬矣。人莫不稱賢,深感帝恩也。“
死者已矣,虛名除了給活人看看,又有何用?
但就是這名聲,他的應亭也沒有。主戰失利,澶州失守,國土淪喪,刺史慷慨赴死。他有責任,他的兒子也有責任。
兵甲有異,糧草不足,戰馬虛弱,他書信數次都未能上達天聽,澶州失守,他首當其衝,必須儘快趕走外敵,收復失地,戴罪立功。
千門萬戶團圓日,明月何時照我還?
此刻,離家兩年的莫老將軍,手裡握著兒子的玉佩,站在一輪明月之下,面對著易主近一個月的澶州城,眼中溼潤,思鄉情切。
汴梁城內,林氏支撐起身子,喚來貼身的心腹:“張進家的,扶我起來,我要洗漱。“
丈夫已經下葬,三七已過。可憐的芸姐兒,傷心完爹爹,還要擔心孃親,她不能再萎靡下去了。
第一鍁土灑在阿亭的棺槨上的時候,她拼死跳下去伏在了棺蓋之上,把她一起埋了吧,她的魂早已隨他去了。
不如一起去,一了百了。這生不如死,如同噩夢般的日子,若能終結在這一刻該多好。
莫應亭是她自己相中的。在宣平侯府的花會之上,她遠遠地隔著假山看到了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