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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能耐毀了你的人對著幹吧!如果爸爸還活著,就會看到他‘最喜歡的孩子’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樣。”
“克萊麗絲,這個問題我們下次再談。我只能告訴你,我和妮娜之間沒什麼。再見。”
“阿莉亞也掛了我的電話。那個女人眼睛瞎了,和你一樣。而且你們倆一樣,都那麼自私。媽媽說‘她是個魔鬼。’真是絕配,你們倆。地獄裡的一對。”
“克萊麗絲,你怎麼這麼歇斯底里呢。再見。”
德克把電話掛了,渾身顫抖。姐姐剛才大喊大叫的話,他只記住了一句。阿莉亞也掛了我的電話。
“我不是任何人的‘情人’,親愛的。我是你的丈夫。”
德克在努力解釋,十分溫柔。頭痛開始擴散。
是的,他捲入了一場及其複雜的民事案件,也是他職業生涯中最富挑戰性的案子。但是他並沒有和妮娜?奧謝克有什麼曖昧關係,她只是這件案子的主要訴訟人。
他要做奧謝克太太的代理律師,沒錯。但他不是奧謝克太太的情人。
“我是她的律師。我已經接受了她的委託。這案子跟其他那些案子都差不多,只是——”德克遲疑了一下,他的聲音開始顫抖。因為這案子要比他以往那些要難辦得多。“只是比較複雜,需要更多的準備工作而已。”
德克的話太容易令人誤解了,他談起愛的運河的時候,語氣就像這案子差不多就快了結了,大量的準備工作已經全部就緒了一樣。
阿莉亞專心聽著,眼睛向下垂著。她的臉就如同蒼白大理石雕成的小姑娘的臉,但這大理石上已經開始出現細微的裂紋了——在躲躲閃閃的眼睛邊上,在嘴巴的兩邊,她的嘴巴已經縮得像鑽入殼中的蝸牛那麼小。
德克還在解釋,這並不是在道歉——有什麼好道歉的呢?那一天很長,也並不令人感到愉快,因為德克的一位專家見證人本來說好要給他送來控方證供的,結果卻食言了。德克一直在打電話,說好話,懇求,咒罵,他憤怒得喉嚨就要冒火了。而這會兒,他還要故作鎮靜地跟阿莉亞說話。沒有顯出任何內疚,因為他並不覺得有什麼可內疚的。(他有嗎?看著這個男人,任何人都不會認為他覺得內疚。為了午夜和妻子的談話,他甚至已經刮好了鬍子,在他精巧的下巴上塗好了乳液。他脫去了駝絨運動裝。他解下了真絲領帶。他拿掉了上過漿的白棉襯衫袖子上花押字的金鍊扣,捲起袖子,一副丈夫應有的那種誠懇態度。)他跟阿莉亞解釋,不管克萊麗絲是怎麼說的,他在任何問題上都沒“欺騙”過阿莉亞。阿莉亞已經給出理由,她對愛的運河的事沒什麼興趣,他並沒有責怪她。(“這是場噩夢。你最好什麼也不知道。”)從阿莉亞這些年的言語中,德克有理由相信他法律工作方面的細節,她並不關心;這次案件比以往的任何一件都要費力,所以德克尤其不想讓她知道。
地獄(11)
“你有!”
阿莉亞喘著氣,輕聲說,好像有點挑逗的意味。
阿莉亞的舉動怎麼如此奇怪?好像不是德克,而是她,被克萊麗絲“曝光”了一樣。好像阿莉亞早就知道了丈夫的隱瞞,但是幾個月以來一直保持沉默,她成了德克這次罪行的幫兇。
德克不安地說:“阿莉亞,親愛的,你沒覺得心煩,對嗎?”
“‘心煩。’”
蝸牛一樣的小嘴幾乎沒動。阿莉亞喃喃著,語氣很輕,她的話沒有任何意思。
“親愛的。”
德克撫摸著她的胳膊,阿莉亞卻靈巧地躲開了。像只小貓躲開某個人的撫摸,它只是這會兒不想讓他碰,但卻不願惹惱他,這人日後對它興許還會有用。
阿莉亞光著腳輕快地走著。她輕輕碰了德克一下,什麼也沒解釋,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