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頁 (第3/4頁)
顧了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不會原諒自己。他已痛苦了整整十五年,她唯願他能親眼看見仇人伏法,得償夙願,卻非是將這一生結束在無盡的自責與懊悔裡。
故而她始終將此法作為不得已之下策,而湛明珩也因知曉她的心思,不曾想過要利用她的從前,一直未有告訴公儀歇,她就是公儀珠。
不過如今既是找準了突破口,湛明珩又施以妙計,不必她暴露身份便有希望事成。她當然是願意配合的。
她坐在馬車裡邊問:&ldo;酒已送去了嗎?&rdo;
湛明珩點點頭:&ldo;都安排妥當了,你見機行事便可。&rdo;
納蘭崢走進了刑部大牢。這座監牢有大半沉在地下,愈往裡走便愈發陰森,它如往昔一般昏暗cháo濕,不見天日,甚至隔絕了孟夏時節的熱意,仍似停留在飛雪的深冬。
這裡的寒冷如同永夜一般漫長。
步至看押公儀歇的天字號牢房,納蘭崢瞧了一眼空蕩的暗廊,繼而將目光落在牢門前擺著的一副棋具上。
這是她叫人準備的。
周遭的獄卒皆已被屏退,四面點起了燭火,將此地照得敞亮,因此幾乎能夠清晰地瞧見眼前浮動著的微小塵芥。她偏頭看了一眼熟睡在床鋪上的公儀歇,躊躇許久,彎身端起棋盤與棋罐往裡走去。
牢門的鎖已下了,就那般大大方方敞開著。她進去後瞧見地上擱了一壇已然啟封的酒,似乎被人喝過幾口。
是了,湛明珩賜的東西,哪怕是鴆藥毒酒,公儀歇也不得不飲下。這與他信或不信所謂的黃粱美夢之說無關。
床鋪上側躺著的人身穿囚服,卻並無犯人常有的邋遢模樣,如這間格外潔整的牢房一樣。甚至納蘭崢也瞧見了,不及撤走的飯碗裡還擱了幾片未吃完的肉。湛明珩果真是在厚待他的。
只是沒了幞頭烏紗的父親,一頭花白的發仍舊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將棋盤擱在地上,慢慢靠近床鋪,將刺在他後頸的一枚銀針取下。既是要作戲,總得叫他真睡上一覺才行,這是湛明珩想出的法子。
她將銀針收進袖中,朝後退開幾步,等公儀歇睜了眼,輕聲道:&ldo;父親,珠兒來看您。&rdo;說罷竟起了一絲哽咽。
她是來做說客的,實則心內思慮的是算計,是如何不暴露自己,且又能夠博得父親的信任。可這一句話包含的情誼卻也是真真切切的。
公儀歇醒神很快,隨意看了她一眼,撐著床鋪起身,繼而閉目盤坐,疲倦道:&ldo;殿下好意,罪臣心領,卻也請殿下莫借小女之名作文章。小女十五年前已亡,罪臣但望她入土為安,殿下如此,著實叫罪臣不大欣賞。您是要做明君的,這般作為恐將遭史筆詬病。&rdo;
這酒他喝了,卻著實不信那套哄騙說辭。便身為階下囚,他依舊在做為人臣子該做的事,一如早些年位列群臣之前,毫不忌諱錚錚諫言,連聖上的錯漏也敢抓。
倘使他未曾跟隨湛遠鄴謀事,必將是一位名垂青史,流芳萬古的良臣。
納蘭崢強忍心內酸楚,並不接話,只道:&ldo;父親,您與珠兒下盤棋吧。這玉子涼了,可就不好了。&rdo;
公儀歇似乎是滯了一下,驀地睜開眼來。眼前的女子冪籬加身,黑紗蓋膝,全然不見容貌。但她的話還是觸動了他。
珠姐兒幼年與他對弈,因自知不敵,便總尋藉口半途撤退,常道胃腹空蕩,無力思量,待去找些吃食來再繼續。他便笑眯眯地跟她說:&ldo;父親在此間等你,你快去快回,這玉子涼了,可就不好了。&rdo;
玉子又非吃食,本就是涼的,哪裡有什麼趁熱的說法呢。
</br>
<style type="text/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