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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紹珩環顧四周,見臨窗的桌案上擺著張棋盤,上頭黑白交錯,邊上還擱了一本攤開的棋譜。想來是雪夜寂寂,蘇眉獨自打譜消磨時光。茶盞裡一泊嫣紅,應該就是自己上回拿來的紅茶,他默然劃出一個愉悅的微笑;轉眼間,又見許蘭蓀的相框邊上,之前插瓶的蠟梅已換掉了,取而代之的是個白瓷淺盂,裡頭冒出兩莖花開正盛的水仙——她的日子過得還真是一板一眼,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為自己打算打算以後的事。他怎麼來提醒她一下呢?
正思量間,蘇眉已端了茶出來,惜月接過一嘗,除了果香馥郁之外還多了辛辣甜味,蘇眉柔聲道:“我煮茶的時候加了一點薑片和蜂蜜,好驅寒。你先喝了這一杯,要是喝不慣,我再重新衝。”
惜月忙道:“多謝夫人,這就很好了,我母親也會吩咐人這麼煮。”
虞紹珩喝了半盞,笑微微地放下杯子,對妹妹道:“月月,你陪許夫人聊一會兒,我看著外頭的雪快停了,正好去把路上的雪掃一掃。”
“不用了!”蘇眉趕忙上前攔他,“真的不用,明天我自己來……你們還要去看燈吧?”
虞紹珩笑道:“這種事情怎麼能讓女孩子做呢?”
他話一出口,便見蘇眉立在原地呆了呆,他自己也十分配合地愣住了,像是這才反應過來話說得不妥,舔了舔嘴唇,避開蘇眉的目光,喉嚨裡悶悶咳嗽了一聲,道:
“師母不要客氣,待會兒我們出去也要走的,順手的事。”
說著,一打門簾便走了出去。
蘇眉呆了一瞬,面上尤帶著莫可名狀的悵然,回過頭來無可奈何地看著惜月:“你哥哥……太客氣了。”
惜月亦覺得哥哥哪裡有些古怪,面上卻只捧著茶安慰蘇眉:“他是許先生的學生,到老師家裡掃掃院子也是應該的。小時候,許先生還教過我畫竹子呢……”她說到這兒,見蘇眉眼中晶瑩閃亮,猛然住了口,“許夫人,對不起……”
蘇眉慢慢搖了搖頭,笑容溫柔如水:“別人都怕提起蘭蓀會引我傷心,所以在我面前都儘量不提,其實……我很願意別人跟我說一說他的事。說起來,我認得他,還沒有你們久……”
“我明白。”惜月聽她緩緩說著,神情也變得肅然,“我哥哥,還有其他的叔叔阿姨,都很少在我面前提我生父生母的事,怕我會傷心。可是有時候,我很想知道他們以前的事。”她垂眸一笑,“我也不想去問我媽媽,我怕她為我難過。”
虞紹珩先在院子裡頭掃出一條小路,又在院子外頭的人行道兩側,各掃出了約莫十米的步道。待他摘了手套轉回來,卻發覺房中的氣氛不大對。妹妹和蘇眉捱得很近,幾乎是彼此握著手,他在門外時便聽見她們絮絮說著什麼,等他推門進來,她們卻不說了,兩個人的神色都有些悽然,眼圈兒亦是紅的。他今晚藉著陪惜月賞燈的機會來看蘇眉,除了避免孤男寡女讓蘇眉覺得不妥之外,也想要在這件事上多一個幫手。只是他固然樂見妹妹和蘇眉親近,但卻不大樂意讓這兩個女孩子一起傷心——尤其是為了許蘭蓀。他不值得。
他身上沾了雪,便不再走進去,只在門口同蘇眉招呼道:“師母,我們還要去文廟街那邊,就不多打擾了。”說罷,又柔聲去喚妹妹:“月月,走麼?”
蘇眉一路送他們出來,看著院子裡外齊齊整整的一條步道,只覺得再如何道謝都顯得無力——倒不是這件事多麼為難,而是他這樣一個貴胄公子佳節雪夜到自己家來掃院子,實在叫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偏他自己全不當一回事,臨走還要叮囑一句:“師母,這樣的事情你做不來的,回頭再有這樣的事,就給我家裡打電話好了。”
那邊蘇眉忐忑而回,這邊虞紹珩見妹妹紅著眼圈,一邊發動車子,一邊溫言問道:“月月,你是陪著許夫人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