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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樂融融的餐桌上,因傅修文突兀的加入,氣氛稍顯僵冷。
一種蓄勢待發的暗流,正沉緩湧動在幾人的周邊。
傅修文入座後,楊萍萍吩咐傭人,把酒窖裡的一瓶稀世珍藏的茅臺給端了出來。
“小琛,你爸難得過來一趟,給他敬杯酒。”她笑眯著眼睥向傅既琛,神態舉止間一片和顏悅色,可語調裡有著某種不容抗拒的絕對權威。
顧南枝靜坐一旁,手腳絲絲髮麻發熱,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傅既琛有多憎惡他的父親,外人可能不大瞭解,可傅宅上下,無人不知。
八歲之前,他不住在這,是跟爸爸傅修文一同住於富人區的一棟別墅裡,後來媽媽沈謹之自殺身亡,傅修文又終日流連於第二春,懶得管教他,導致他的成績一落千丈,性格也愈加沉鬱孤僻。
到底是自己的親孫子,楊萍萍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不久後,便親自把人接到身邊來悉心教導栽培。
總而言之,簡單來說,他不是傅修文養大的,是奶奶楊萍萍一手帶大的。
傅既琛貴胄天成,從小到大高傲得不得了,誰都不放在眼裡,也不服從管教,唯獨楊萍萍是個例外。
他非常聽話地放下碗筷,漠然拎起桌上一條餐巾,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嘴角,須臾之後,接過一旁傭人遞來的茅臺酒,擰開瓶蓋,悠悠把酒斟進傅修文的空酒杯裡,淡聲說道“您慢用。”
傅修文愣住,不知哪來的火氣,忽地一下,把手中的筷箸朝餐桌上重重一拍,冷哼一聲,道“我真是養出一個好兒子。”
氣氛驟然僵住,短暫的緘默悉數湧入餐桌。
傅既琛卻無關痛癢地抬手,接過傭人遞來的瓶蓋,漫不經心又擰了回去,揶揄道“突然發這麼大火,小心老毛病發作,腦血管破裂就不好了。”說完,嘴角往上挑起一抹笑,冷然坐回座椅上。
“你……你說什麼?你現在是公然咒我死?裝都不裝了?媽,您剛才也聽見了,並非我無中生有,這傢伙從小狼心狗肺,根本不拿正眼瞧過我,現在長大了,整天與我作對,暗箭傷人那套玩得可溜了,我看他恨不得我馬上猝死,好讓他一人坐享漁翁之利。”
說完,朝桌子又重重拍了兩下,氣結道“這就是您口中的乖孫子?我看就是一條養不熟的白眼狼。”
恰時,張嫂令人從廚房裡端出一條清蒸鱸魚片,與楊萍萍相互打了個眼色,把魚盤擺放到傅修文面前。
楊萍萍趁勢抓起一個瓷勺,兜了勺鮮嫩多汁的魚肉放到傅修文的碗裡,揚聲道“好了,難得來一趟,說那麼多廢話幹嘛,小輩們都在,也不怕讓人看笑話了去,你現在不是整個好好坐在這裡嗎,說那些不吉利的話,也不怕折壽了去。”
傅修文氣焰未消,嚎啕道“哼!我現在是好好的,只怕過幾年沒這般好光景,會像敬和那樣著了他的道,下半輩子蹲在個鐵牢裡,悔恨餘生,恨自己這輩子生了個來討債的孽障。”
坐在他身旁的顧南枝,被傅修文突如其來加重語氣的那個‘孽障’嚇了跳,有些無措地低著頭,攥緊小手,遠遠瞧去,身子竟還有些抖。
實在是我見猶憐。
楊萍萍見狀,心疼得不得了,嘴巴微啟,正準備開口訓斥他,恰好被傅既琛把話攔截了去。
他不動聲色地瞥了眼顧南枝,手指彎曲成一個弧度,在餐桌的空隙處輕點了兩下,微垂的眸光深沉又肅清,淡聲問“他會蹲大牢是著了我的道?”忽而抬眸看向傅修文,冷嗤一笑,又嘲諷道“您未免也太看得起我這個兒子了吧。”
“哼,我就是後悔當初沒聽敬和的話,把你看輕了去,才會釀成今日之大錯,敬和跟了我有三十多年,我們出生入死、患難與共,當初集團有難,是他拉來的投資商,幫助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