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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的意思？&rdo;他語氣裡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ldo;這個答案，你與其來問我倒不如去問問你那個，在錦衣衛當值的楊大人。&rdo;

聞芊顰眉：&ldo;我們家的事和楊晉有什麼關係？&rdo;

樓硯冷笑著在那邊抱起懷，&ldo;錦衣衛乃皇帝的親軍，他爹又是三朝元老，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他只怕比我更清楚。&rdo;

此時，北鎮撫司的庫房內，一個小旗舉著紙燈籠在給楊晉照路，這是錦衣衛衙門存放檔案情報的地方，架子上林林總總擺著生了塵的卷宗。

&ldo;楊大人要找什麼內容的？我對這兒最熟了，您說我給您翻去。&rdo;楊晉擺擺手讓他不用忙，自己則拐角某一處書架。

楊漸原本是要他查樓硯的底細，但楊晉想到的卻是濟南樓村中那個徐福的雕像。

照聞芊所說，她們那兒的男孩&ldo;五歲後就要開始學醫，十歲上下通讀《易經》&rdo;，樓硯應該也是學過不少奇門遁甲，五行八卦的，否則沒那麼容易能受聖上的青眼。

他輾轉一週，最後挑的是有關方士的案宗。

前朝的資訊不過寥寥幾筆，楊晉快速掃了一遍，並沒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那小旗拎著燈在旁探頭看，藉此機會想在他面前博個好印象，&ldo;大人，您要查方士得看這一本。&rdo;

他把燈籠杆子叼在嘴裡，熟練的踮腳從最頂層湊了一冊給他，含糊不清道：&ldo;當今登基時封了好些案宗，就這個還留著‐‐你瞧瞧。&rdo;

開頭幾頁是太/祖在位時的情況，方士那會兒幾乎沒怎麼在朝中露過臉，然而到建元帝時，文字逐漸多了起來。

&ldo;咱們大齊不興方士，只有先帝在民間招過能人異士，那會兒選拔了十來個僧人，十來個道士，剩下還有幾個，就是方士。&rdo;

楊晉翻書的手猛地一頓。

恰好停在那一頁。

建元初年，惠宗廣招能人異士，樓氏一族自關外而來，頗得賞識，於元年五月入宮。

進太清宮還是黃昏，出門時天早已黑透了。

聞芊怎麼也不肯讓樓硯治傷腿，就那麼跛著腳往外走。

他站在臺階上看不下去，可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只好狠下心別過臉去不叫自己再瞧她。

小道士氣喘吁吁地從前面跑過來，身後跟著同樣氣喘吁吁的轎夫。

聞芊雖不想用他的藥，但還暫時沒氣得失去理智要自殘，倘若就這麼徒步走回去，她可能半路就廢了。轎子她沒有拒絕，不等轎夫伸手就狠狠的掀起了簾子。

到最後，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聞芊忽然毫無徵兆地朝樓硯望去。

門邊的那個身影被道服撐得寬廣偉岸，他索性把發冠摘了，青絲遮住了面頰，乍一看去，像個遊蕩在世間的孤魂野鬼。

可惜一直到她上轎，樓硯也沒能轉頭。

他在想，自己都不知還有沒有機會看一看她坐花轎的樣子。

等那咯吱咯吱的聲音行遠，樓硯才將偏了許久的視線緩緩收了回來。

清冷的長街延伸到天幕的盡頭，把已瞧不清形貌的人影拉得愈發模糊朦朧，長夜總是讓人萌生出永遠看不到黎明的茫然。

他衝著空無一人的神宮門前輕輕道：&ldo;開弓沒有回頭箭。&rdo;

&ldo;阿芊，我已經……回不去了。&rdo;

轎子停在楊府臨街的那條小巷外，聞芊走的角門，一進去就看到楊晉站在院中和朗許說話，廳堂裡的燈火將他半身灑得橙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