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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還是太年輕了，楊閣老鬆開手搭在椅子上，嗓音裡滿是倦然，&ldo;此事沒你想的那麼簡單。&rdo;

楊晉不甚明白：&ldo;不過就是奸臣當道，小人得志麼？還能有什麼？&rdo;

&ldo;倘若真是如此，那倒還好辦一些，怕就怕等著坐收漁利的不是奸臣，也不是小人。&rdo;楊漸雙臂撐在膝蓋上，低頭沉吟，&ldo;你沒經歷過靖難，沒經歷過建元末年、承明初年，根本不知道當今是個什麼樣的人。&rdo;

承明帝是在戰火中出生的帝王，歷經兩朝風雨，裝過瘋賣過傻流過血，踩著多少人的屍體爬上皇位，他怎麼看都不像是會被幾個小小的宦官、道士玩弄鼓掌之間的昏君。

可惜，他們這一代活在太平盛世，說再多也難有感悟。

&ldo;罷了，你別多想……&rdo;楊漸支著下巴思索片刻，吩咐道，&ldo;得空去查一查那位青玄道長的身份，我要知道他的來歷。&rdo;

楊晉：&ldo;……&rdo;

他暗暗咬了下唇，不自然的點頭應了。

新開道街的盡頭如往常一樣冷清，太陽已漸漸西偏。

這是聞芊第三次敲開太清宮的門，她也毫無例外得到了小道童連改都懶得改的回答‐‐

&ldo;我們真人不在，姑娘你改天來吧。&rdo;

門&ldo;砰&rdo;的一聲掩上了。

聞芊在橙色的黃昏中深吸了口氣，冷著眼睛抬眸打量那堵牆的高度。

自從腿傷了以後，她很久沒幹這種上躥下跳，上房揭瓦的事了，一腦門的熱血在道童敷衍的言語中簡直快沸騰成了熊熊大火，當即挽起袖子，借著磚牆的凸起之處縱身一躍往上爬。

因為上次打發得很順利，小道童便沒將聞芊放在心上，兀自抱著掃帚在花壇邊看螞蟻搬家，萬萬想不到就在他走神的這一會兒工夫，有人&ldo;噌&rdo;的從屋簷上跳了下來，嚇得他險些撞到門柱。

聞芊剛落地，便覺得腳踝有刺骨的疼痛。

她在心裡將樓硯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完全不介意把自己也罵進去。

&ldo;姑、姑娘，我都說了真人不在，您怎麼能擅闖呢……&rdo;

小道童驚慌失措地想上來攔她，可惜聞芊走得氣勢洶洶，一巴掌揮開他說了聲滾，隨即便大步朝裡走。

她沿著此前行過的路，準確無誤地找到了那間小書房，這個時候聞芊基本上是瘸著一條腿在一拐一拐的往前行，聲勢上有點大打折扣，可她並不在意，抬手就推開了面前的門。

樓硯果然在這兒。

他正坐在桌前看書，被突然而來的響聲驚動，一轉眼看見是她，明顯地怔了怔，繼而皺眉道：&ldo;你的腿怎麼……&rdo;

那個&ldo;了&rdo;字尚未出口，便聞芊劈頭蓋臉的一巴掌打斷。

第八三章

聞芊手勁不小，樓硯險些被她打了個趔趄，束髮的頭冠一歪，立時垂下幾縷青絲在臉頰旁。

他喉頭有個吞嚥的動作，半晌轉過眼來，抬手抹去唇角的殷紅，仍舊道：&ldo;腿怎麼了？坐下來讓我看看。&rdo;

&ldo;你瘋了是不是？&rdo;聞芊揮開他的手，質問道，&ldo;曹開陽是什麼樣的人，你跟他合作？你三歲小孩兒嗎？知不知道他在利用你！？&rdo;

門口的道童遲疑著是否要上前，樓硯擺手示意他出去，一面在桌邊坐下，&ldo;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