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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腦子裡就老是模糊又清晰地遊動著“精緻”這個詞,不知它是怎麼來的,可就老是固執地趴在那裡不肯走開。每天的每天,在暖洋洋地璀璨著的金黃秋天裡走過,我的心裡便恍恍惚惚地瀰漫開一種幸福得迷迷糊糊的感動,好像走在了於那個更為青澀的中學時代看到的某張明信片裡,美麗的黃葉佈滿了整個世界,填充了整個人生,讓人也沉沒在格外清純無邪的祝福裡了。
想到這裡,忽然醒悟,大概“精緻”一詞就是因此而來的吧。
那段時間,我的身體也有些奇怪。
先是有一天狠狠地睡過了頭。那天——應該是頭一天了——還正好是蕭然的生日,我特意陪他到比平常更晚,所以連輪滑協會的活動都沒去,12點鐘回到宿舍就睡了,而且不但沒有失眠,恰恰相反,我是一沾枕頭就睡著的,一夜無夢,按理說應該睡眠質量超好、第二天醒得比平常都要早、更神清氣爽才對。
可我居然睡到第二天中午12點才萬分疲憊地醒來,發現自己誤掉早上全部的課之後,問我們宿舍的姐們兒怎麼沒叫我。她們頭天晚上又都集體夜不歸宿來著,不過都說早上回宿舍後叫過我好幾次,可怎麼都叫不醒,蕭然也打了好幾次電話來,她們原以為提到他的名字能讓我從睡夢中直接蹦起來,可我還是睡得跟死豬一般不省人事。
而且,就算是12點鐘醒來之後,我也還是覺得腦袋昏沉得厲害。大約睡相不好或睡得太死以至太長時間靜止不動,我感到整個身體就跟被大石頭碾過好幾遍似的,有一種因為陌生而無法形容的難受,似乎哪兒都疼,又似乎疼得有些不太一樣。有些部位像是骨頭疼,有些地方像是肌肉疼,有些角落像是神經疼,某處又像是外傷那種疼,實在難以分辨這些感覺孰真孰假孰輕孰重。
於是我又在床上賴了兩個小時,才總算能起來了,上廁所時卻發現能揩出淡淡的血跡。
我嚇了一跳:不可能啊,我的例假半個月前才剛來過,下一次還沒到時候呢,難道有些女生月經紊亂的糟心事也落到我頭上來啦?
或者,這就是我睡不醒又覺得難受的原因?
我忙又拿了張紙再揩了一下,卻又沒看到血跡了,這才鬆了口氣。
可是……難道我是……尿血?
會不會很嚴重啊?!
我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告訴蕭然。可畢竟我和他還沒發生過那種關係,這種事總是有些不好開口,何況我不想讓他擔心,也許根本沒什麼問題呢?還是等一段時間看看,如果身體真有什麼不對再說吧。
事實證明,我的身體還真有些不對,雖然跟我所想象的不對不太一樣。
我沒有出現那些——根據我所學過的專業知識——與尿血相關的症狀,而是……
那個月沒有來例假。
這樣的情況以前我也出過,別的女生也出過,這對於年齡尚算較小的女孩子而言都不算太奇怪的事,於是我也沒在意。
可是第二個月,我也還是沒來例假。
與此同時,我開始出現一些似乎總是與不來例假配套出現的反應:噁心、厭食、喜酸、嗜睡、幾乎所有型別的氣味或味道——包括我一直都很喜歡的那些——現在忽然覺得非常受不了、整個人懶洋洋的不愛動彈……
因為身體不舒服,我也沒以前那麼愛說話了,整個人都是蔫的,連輪滑協會的活動都不去參加了,徹底淪為宅女一枚。
王奶牛來問過我為啥不去輪滑協會了,我懶洋洋地瞟了他一眼:“別在那兒假獻殷勤了,你不覺得這麼大年紀了還給人當傳話筒——而且是給不應該的人當傳話筒——真的很沒品麼?”
他嘴硬著佯作不解:“什麼傳話筒啊?我給誰當傳話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