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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假裝自己推拒不要,其實他的心底還是盼著他能給他帶來一點點的甜,要不然也不可能回回上當,他覺得自己就是在騙他的朋友,心裡又慚愧得很。
因為宋時雨常常帶給他大白兔奶糖,導致後來他見到這個小朋友就感覺小朋友整個人都是帶著奶香味兒的甜。
宋時雨笑著根本沒把這當回事,繼續叨叨他對錄音機的看法,「比收音機還有趣,阿峰,你說鋪子裡什麼時候會有人拿來修?」
「不知道,不過就是拿來也不會給我們碰,那東西比收音機還精貴,不過到時候我可以偷偷給你摸一摸。」顧衛峰含著糖,話音有點含糊。
「我知道,所以我想自己買。」宋時雨苦惱的說。他是想買,可錢從哪裡來他是一點兒章法都沒有。
「咳咳咳!」顧衛峰咕嘟一下驚得把糖整個嚥了下去,噎得他死勁兒抻脖子拍胸口才順下去。
「自己買?」他沒聽錯吧,這孩子在說自己買?「你知道買錄音機用多少錢?去哪裡弄票?」
「三百四十二塊錢,票還不知道。」宋時雨說。
「這麼多錢還沒有票,你想怎麼弄錄音機?」顧衛峰實在是想像不能,他可是知道現在一個工人也就325塊錢的工資,還得管著全家的吃喝拉撒,讓他家裡買那是做夢。至於他自己,一個沒家沒業的,等他長大了能掙錢了倒是可以攢錢給他買。
「不知道。」宋時雨也光棍兒的很,他就是想要,告訴顧衛峰不過是想有一個人能分享他的喜悅。
「那你好好想想。」顧衛峰權當他是小朋友發夢,挑起水桶往回走,自己琢磨著怎麼去掙飯錢。
來回挑了四擔水總算是把水缸挑滿了,顧衛峰揉揉被壓疼的肩膀,不吭聲的又端起一盆衣服去洗,直到衣服洗完晾開,李老頭都沒有吭一聲。
顧衛峰已經習以為常,扭頭就進了灶房做晚飯,家裡這個月的糧已經不多,他得省著點吃,不然都撐不到下個月領糧的那天。
「天晚了,我回去了。」宋時雨一看他要做飯,立刻起身告辭。
顧衛峰也沒有虛留他,實在是按著人口標準領的糧,請不起吃飯。
小朋友走了,顧衛峰繼續手裡的活計,心思卻已經跑到了天外。
他已經十四了,在修理鋪四年了,自打那年冬天被李老頭撿回去,他就當修理鋪是自己家,把他當成自己的父親,可是他也知道那不是。李師傅從來不讓他喊養父,對他也是愛答不理的,他知道李師傅不待見他,當初撿他就跟撿個小貓小狗似的,根本沒放心上,他從一開始就知道。
可就算是這樣他也感激不盡。
飯很快做好了,他出來招呼李老頭:「李師傅,飯好了。」
堂屋的桌上放著一個筐子,筐子裡是一個白麵和了玉米麵的二和麵大饅頭,一個巴掌大窩窩頭,半盆子涼拌空心菜還有一碟黑黑的鹹菜和兩碗稀飯。
糧食不多,但空心菜不少,是他用大早上打來的豬草跟附近的村民換的。熱水一抄,加點兒鹽和院子裡的小蔥一拌,再滴上兩滴香油,味道很是過得去。
李老頭兒板著臉拿起二和麵饅頭慢悠悠的吃,看都不看對面吃窩頭的小子一眼。看了他更生氣,浪費糧食。
吃完飯碗往桌子上一擱,他又癱進了他的躺椅,繼續聽收音機。
刷鍋洗碗收拾桌子,顧衛峰幹完就進了自己棲身的小西屋。
說是個小西屋那就真的是很小,本來是用來堆雜物的,李老頭撿了他就把他當雜物一起收了,完全放手不管。他自己擺置了一下,好歹騰出來個能睡的地方。屋裡也沒有什麼像樣的傢俱,兩塊破門板墊幾塊磚頭鋪上破舊褥子就是床,床腳是一個硬紙殼箱子,放著他為數不多的幾件衣裳,這就是他住了四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