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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敏淳站在高處,表情凝重,蹙眉望著已經所剩無幾的彤江浀林段長堤:這裡原本只有一個豁口,連日大雨導致江水暴漲,渾濁的江水將豁口越衝越大,加上水位之高,彤江此刻與浀林連成一片澤國,是真正的汪洋一片。
去年洇州決口,乃是因一個隱蔽處白蟻啃噬的大洞,覆蓋在那草皮之下根本難以看出。最後是巡堤之人看到地面上冒出來的蘑菇,才有所覺察。往裡填土的時候,暴雨沖刷之下,管湧突然暴起,放才導致決口。但是洇州有步報,有羊報,除了幾名老弱者,無一人傷亡。
而浀林,實在是太可惜,太可痛了。
浀林的治水賬簿他看過,朝廷每年撥下來的銀兩並物資並不在少數,可是到了嶽縣令的手中卻並無多少,對需要大量人力物力支援的堤防工事,無異於杯水車薪。因而此地每年堤壩修築巡查,大部分都靠縣令向浀林縣富庶人家討要,至於清淤築壩的人力,則靠本縣壯丁服徭役來維持。
就這樣苦苦支撐了五年,富庶人家年年出資到底也難以為繼,築壩清淤巡查的徭役也讓人叫苦連天,今年雨水尤其多而急。嶽見山連連向熊丙川去信求助,得到的卻只是一句:地主家也沒有餘糧,自力更生吧。
嶽見山為救百姓而死,實實在在應該加以表彰,回去他必須向父親說明,一定要上報到銘軒帝面前。而姓熊的,他的人頭更應該用來祭奠這浀林被洪水淹死的無辜百姓。
這幾日他奉了銘軒帝的聖旨,將涉水而居的災民轉移至高處,設了粥棚和居所,在袁無錯莫應星的配合下,暫時將災民安置了下來。為防止瘟疫傳播,以十人為一戶,相互間隔離在十米開外的窩棚之中,清水源,煮滾水,施粥,生石灰撒地、艾草燻煮、預防的草藥每人發下去。物資雖略有不足,但到底還是能應付得過來。
這幾日雨漸漸停了,天氣一熱,最怕蚊蟲肆虐,瘟疫傳播。是以他也戴了那九層紗的面罩,周身沐浴過艾草汁之後,在烈日下看著下屬指揮著挑夫往那缺口處不斷地埋石填土。
洪峰過境之後,水位在下降了。他緊鎖的眉頭總算是鬆下來那麼一星半點。
熊丙川來給他送過禮,他不動聲色收好便讓人做了紀錄,將所受銀兩統統用於買土方石料木材和支付人力報酬。
此時不便,但總有秋後算賬的時候。
袁無錯與莫應星在山林裡搜尋了五日,都沒看到那婦人的身影。此刻十分挫敗地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啃著乾硬的饢餅。
“你說這婦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她既不是這山匪家眷,又不是那打家劫舍之人,為何會如此懼怕我等?”莫應星問道。
袁無錯狠狠地嚥下一口嚼半天才嚼爛的冰,灌了一口已經涼透的“白開水”——這是阿初要求虞家世伯做的,所有的水都必須燒滾開以後才能飲用,所有河湖小溪中的水哪怕看著再幹淨都不能喝一口。
還有那九層紗的面罩,七步洗手之法,她真的過於神秘了些,讓他忍不住想多瞭解一點,再多瞭解一點。
他思想打了個岔,瞬間回神答道:“只有兩個原因,一、大案要案的案犯;二、得罪官府但求逃命的苦命人。”
他站起身來,將水囊裝好,回頭看著那片山林。五天了,必經之路都有人守著,他們在這山林中搜尋了一次又一次,幾次險些迷失在密林之中,幸虧天氣轉晴方便辨識方向才不至於迷路。
這婦人難道不吃不喝?難道她還能支援得住?
不行,得換個方法。
夜裡返回營地,他轉而去了虞紹銓的帳中。
次日,他詢問過守著各個路口的人手,那婦人並未出現。這就好說了。
他與莫應星再次潛入密林,在大石頭上高聲談笑,並在進食過,假意言說剿匪完畢,不日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