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二分明月 (第3/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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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錢大昕,朱珪自然也熟悉,只是朱珪所學,偏重儒家經典,史學上的造詣,自然不如。朱珪又崇道家,於講論《周易之時,往往儒道兼用,所言多出乎儒者意料。正因如此,二人於學問關鍵之處,未免有些滯礙,難以深交。但即便如此,朱珪心裡也清楚,能和錢大昕一見如故,又只有二十三歲,這樣的年輕人,前途不可限量。
想到這裡,覺得阮元如果進京赴考,說不定也能考中,若是阮元可以進入朝堂,說不定未來朝中,便會再多一位能臣,自己作為阮元老師,也可以顏面有光。便對謝墉道:“金圃可知,這阮伯元,他是否有入京會試之意呢?他眼下名次,乃是江南第八名,按這個名次,在會試裡,其實也大有可為啊。”
謝墉道:“這阮伯元在我幕中,平日學問上我常與他切磋,年輕人裡,他學問可算是屈指可數。搜錄遺卷嘛,取錄得也都不錯。只是為官之事,他似乎並未表露心意。我當時見他考試要緊,卻也沒多提及。我此次回京,倒是能路過揚州,不如……我再去他家裡一次,問問他心跡如何,怎樣?”
朱珪笑道:“金圃兄如此看重這個後生,想必是決心已定,要祝他進士登科了。這樣說來,還是小弟麻煩了金圃兄啊。”
謝墉也笑道:“哈哈,若他真的得中進士,以後說起座師是哪位,哈哈,石君,這第一位座師的位置,你可得讓給我才是!若不是我取了他做案首,又在這半年裡助他鄉試,你如何能選中這般德才兼備的後學?”說到這裡,兩人也一同大笑起來。
謝墉笑著,也想起一事,道:“石君啊,近日朝廷之中,可有什麼大事?我這一別京華,也快三年啦!”
朱珪拿過身邊一份邸報,道:“其實也無甚大事,伍中堂過世了,協辦和中堂接了位置。還有,最近聽說梁中堂病重,只怕……梁中堂這幾年身子一直都不好。”梁中堂就是這時的大學士兼軍機大臣梁國治,雖然身兼大學士與軍機大臣,已經可以稱為宰相,但這時他年老多病,漸不能行走,實已時日無多。
謝墉聽著,笑容漸散,道:“石君,眼下朝中,人才是真不多了啊。我出京那時,和珅還是戶部尚書,這眼看執掌了吏部,升了大學士。想著他剛進朝堂那會兒,還是個清白正直的後生,可這些年啊……石君,梁中堂之後,是崇如,還是董大人?”說著說著,語氣也漸漸無力起來。
朱珪也知道謝墉意思,梁國治一旦離世,下面順位的漢人大臣,應該是協辦大學士劉墉。可劉墉之前沒有軍機處經歷,不通軍務,若是隻任大學士而不進軍機處,之後軍機處裡,就沒有一品漢官了。當時梁國治之外,另一位漢人大學士是治水能臣嵇璜,此時已經七十六歲高齡,更不可能入主軍機處。
而且眼見和珅日漸坐大,劉墉態度也頗為消極,雖然他不與和珅交往,但他和朱珪、謝墉等人,同樣交情平平。若指望劉墉上位抗衡和珅,只怕所託非人。董大人指的乃是軍機大臣董誥,他在軍機處已有數年,熟諳朝政,且素與和珅不和。但此時董誥只有四十六歲,還是二品侍郎,資歷尚淺,一時只怕也難以升任大學士。
朱珪想到這裡,也默然不語,他雖想著這次江南取士,可以提拔一批後起學子抗衡和珅,可新科進士升遷,尚需時日,遠水難救近火。更何況,新晉進士往往不諳朝堂事務,極易被名利所誘,萬一有人把持不定,竟同和珅一道招權納賄,自己的一番心血可就白費了。
想了半晌,朱珪忽然道:“其實還有一人,論才幹,他有入幕輔佐之才,論資歷,也是一品加身。只是,他什麼時候能回來,還說不準呢。”
謝墉道:“石君所說,難道是王韓城,王大人?”
王韓城,自不用說,正是前年離任守制的王傑。乾隆四十九年南巡,王傑隨駕,康山酒會上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