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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阿梨一路小跑,竟只用了半刻鐘,等到了路口時候,他手撐著膝蓋喘粗氣,只覺得太陽穴嗡嗡脹痛。
那群人早已經走了,本來圍在路邊看熱鬧的人群也散的差不多,剩幾個心腸好的陪著馮氏一起收拾爛攤子。
籠屜被掀翻了,裡頭白胖胖包子沾了土,鍋碗瓢盆也碎了一地,馮氏正佝僂著腰去撿其中一個菜包,她撕掉染了汙垢的外皮兒,往桌子上擺。
看著這一切,薛延的手指被攥得發白,眼裡通紅,是用僅剩的三分理智剋制著那股想要殺人的衝動。
阿梨追上來,手握住他胳膊,道,&ldo;薛延,你別亂來,咱們回家再說。&rdo;
她頭髮亂了,淚被抹去,但是痕跡還在。薛延偏了脖子看著她,低聲問,&ldo;胡安和乾的?&rdo;
阿梨點頭,她已經平復許多,勉強想要撐起一個笑,但嘴角卻彎不起來。薛延心疼的要死,他喉結動動,忽而一把將她摟過來,唇貼在她耳側,好半晌才說了句,&ldo;是我不好。&rdo;
馮氏聽見這邊動靜,直起腰看過來。阿梨鼻頭酸酸的,輕輕將手覆在薛延背上,溫溫安撫,&ldo;這不怪你。&rdo;
她聲音裡壓著極低的哭意,但還是又重複了遍,&ldo;薛延,你別太自責,真的不怪你。&rdo;
薛延唇抿著,牙咬得死緊,眼睛望向身後房簷,那上面有一窩燕子,小燕呢喃,叫聲脆快,露了毛茸茸兩隻頭往外看。薛延嗓子發乾,垂在身側的拳上已經青筋畢露,最後還是道,&ldo;先回家。&rdo;
若放在以前,有人敢這樣與他叫囂欺辱,薛延能豁了命殺回去,但現在不行。他不怕事情鬧大,也不怕牢獄之災,他只擔憂若是他真的出了什麼事,家裡的兩個女人要怎麼活。
十七年來第一次,薛延這樣忍氣吞聲。
馮氏已經把東西收拾得差不多,裡頭許多已經不能用了,好在桌椅沒壞,鐵鍋也還完好,她把所有東西用麻繩綁成一捆,與阿梨問,&ldo;這個也揹回去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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