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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延往後躺下,一條腿支起來,扯了根狗尾巴草到嘴裡含著,晃晃悠悠哼著曲兒。
碧雲天,青山綠,一切都漂亮的像是幅畫兒。
阿梨望著對岸重山,碎碎地與薛延說著閒話,他偶爾&ldo;嗯&rdo;一聲,算是回應。
兩人就這麼在這裡坐了不知多長時間,許是很久,久到阿梨有一瞬的恍惚,耳邊嘰喳鳥叫漸漸變得模糊不清,最後連風聲都不見了。她像是處於一個無人知的世界裡,明明身下就是堅硬的土地,卻覺得身子軟的好似踩在雲端。
直到有人在碰她臉頰,阿梨茫然眨眨眼,對上薛延的臉,終於緩過神來,她剛剛好像又犯了病。
阿梨忽的想起來,這段日子她聽不見的時間,似乎比以往要頻繁的多。
薛延蹲在她身邊,指頭掐著她下巴打量她臉色,輕聲問,&ldo;叫你半晌也不肯應,唇都失了血色了,怎麼回事?&rdo;
&ldo;薛延,我剛才突然聽不見了。&rdo;阿梨低低道,&ldo;我現在覺得很暈。&rdo;
聽她這樣說,薛延心猛地沉了一下,手伸到她背後將她攔腰抱起來,道,&ldo;我帶你去找大夫。&rdo;
阿梨忙攔著,&ldo;唉,不行,咱們已經大半日沒歸家了,再不回去阿嬤要著急的。&rdo;
薛延不同意,他心裡亂糟糟的,抓著阿梨衣裳的指尖都泛了白,語氣稍重,&ldo;你若是出什麼事,阿嬤豈不是更要急。&rdo;
阿梨聲音輕輕的,&ldo;可是已經這樣晚了,醫館要關門了。&rdo;
薛延冷冷說,&ldo;那就踹開。&rdo;
阿梨被逗笑,搡他一下,&ldo;你能不能文雅些。&rdo;她摸摸額角,覺得剛才那股暈眩已經過去,便想要從他懷裡跳下來,薛延攔住不讓,&ldo;你老實點。&rdo;
他頓了頓,又道,&ldo;那便就明日去。&rdo;
阿梨說,&ldo;可明日要出攤的。&rdo;
薛延真的有點生氣了,眼色都帶些厲,&ldo;再與我廢話?!&rdo;
阿梨摩挲著衣角,說,&ldo;還是緩緩罷,若是明日回來的早,便就去,回來晚便就算了。我這是老毛病了,以前也不是沒瞧過,均是沒什麼用,不礙事的。&rdo;
薛延沉默看了她良久,最後也只能妥協,道,&ldo;那你明日可要早些回來。&rdo;
阿梨笑著頷首,&ldo;好呢。&rdo;
第二日艷陽高照,又是個好天氣。
薛延一直惦記著阿梨的病,上了兩堂課後便就逃了,先轉去李記買了小半斤蜜棗,而後便就匆忙回了家。現已午時過了,天色不算多早,阿梨是不會騙他的,她說會早點回來就定會早點回來,但薛延推了門,屋子裡卻冷冷清清的。
他四下瞧了一圈,進門時那股熱血驟然冷卻,他抹了把臉,把紙包放到桌子上。門外雞鴨被圈在籬笆裡,擁擠著騷動,薛延聽著那嘈雜叫聲,心裡沒來頭地覺著惴惴不安。
他坐下來等了會,實在覺得蹊蹺,便就要出去找。
但手摸上院門的同時,就見到巷口阿梨的影子。
她一身狼狽,裙擺上髒汙點點,像被人欺負過的樣子,抹著眼睛在哭。
薛延腦子裡懵一瞬,緩過神來趕忙跑過去抱住她,急急問,&ldo;阿梨,你怎麼了?&rdo;
阿梨仰著頭看他,眼皮又紅又腫,委屈哭著,&ldo;胡安和今個兒帶人來砸了我們的攤子了。&rdo;
第22章 章二十二
從家裡到永安街一共二里地,薛延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