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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莘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她手腳都沒了力氣,當下一個字都不想跟他說。
送她走後,趙識開啟了窗戶,迎面刺來烈日金光,升騰的日光照在眼睛上稍顯刺痛。
他的眼睛滿是暗淡,眉心攏起幾分陰鬱,腳底升起一股寒氣,站在烈日下四肢百骸還是冷的。
趙識這些日子都睡在書房,一床枕被上好像還有明珠的氣息,淡淡的香甜,不知是他臆想出來的味道,還是真的存在。
他忽然感覺自己有些可悲。
好像他留下來的只有這點若有似無的氣味,他汲取著枕頭上的味道,整個人像沉入泥淖,越陷越深。
趙識閉上了眼睛,眼尾泛起晶瑩水潤的光澤,他痛苦的皺著眉,後知後覺的痛覺,像藤蔓密密麻麻纏繞著他,將他緊鎖。
趙識承認,他就是故意不讓她安息,他不肯承認她死了。
還有那個孩子,若是還好好活著,也有五個月了。
小姑娘穿著衣服都早就備好,和那對銀項圈,被他鎖進了箱子裡。
林管事看著屋裡點著的燈,嘆了嘆氣,「都退下吧。」
「是。」
已經是三更天,太子殿下這又是徹夜未眠,長此以往,身體如何能吃得消?
趙識第二天上完早朝就被他父親叫到了書房。
兒子是趙南鈺親手養大的,趙識什麼性格,他心裡清楚。
「你母親這幾天很擔心你,他說你瘦了。」
清瘦,蒼白。
趙南鈺手裡的筆,目光淡淡瞥向他,「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只有一點,不要讓你母親擔心。」
趙識低首垂眸,「是。」
「不就是後院死了個人?也沒見你多喜歡她。」
趙識無法作答,乾脆就不說話。
趙南鈺知道他強搶民女的事,沒想管也懶得管,現在人死了,也怪他自己看不好,怪不了別人。
「既然是你的軟肋,沒了也未必不是件好事。」趙南鈺說了一句略有深意的話。
趙識抬起蒼白的臉,「是嗎?」
沙啞乾澀的聲音有些顫抖。
他曾經也這麼以為,太子是不該有軟肋的。
「我不知道,這得問你自己。」
趙識不喜歡任何失控的事物,他有著極為強勢的掌控力。他忽然能夠理解那些如夢似幻的夢境裡,為什他會看見自己一次次逼死她。
追究其原因,只是不願讓自己被情愛所束縛。
趙南鈺看了他一眼,又說:「想不通就出去散散心。」
趙識嗯了聲。
宋鸞得知兒子終於不再把自己困在京城,要出門散心時,十分的高興。
趙識看著越來單薄清瘦,確實需要好好歇一歇。
宋鸞問他打算去哪兒?
趙識如實說:「還沒有想好。」
宋鸞笑了兩聲,「你表哥明日剛好要去揚州,要不你就跟他一起去,再一起回來。」
趙識不是很想去江南,他放下手中的杯盞,「算了,我去別莊把妹妹接回來,免得時間長了,她在心裡記恨我。」
「她才捨不得記恨你。」
趙識笑笑沒作聲,不過到了晚上,他忽然又改了主意,還是決定跟宋懷清同去揚州。
也沒有別的原因,只是明珠送他的玉冠,磕出了一道裂痕。
這是為數不多她送他的東西。
聽聞揚州城裡有不少手藝精湛的能工巧匠,他要把這枚玉冠修好。
第62章 神似她。
青色煙雨天, 升騰的水霧撲面而來,繚亂模糊了眼前的視線。
衛池逾慌不擇路追上去,只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