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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一推開院門,我就看到了根深站在院門口,也不知道他在門外站了多久,棉帽子上掛了一層哈氣凝成的冰霜。
雖然對於根深的出現我感到意外,但也絲毫沒有動搖我要報復的決心。
看到我後根深對我說道:“嘯天,我知道勸不動你,我和你一起去。”我愣了一下,沒想到大哥能說出這樣的話。
正當我們要離開的時候,院門突然被開啟,枝榮就那樣的赤著腳站在門口,滿臉淚水地盯著我們。還在我想著編什麼理由騙她時,她“撲通”一聲跪在我面前。
“嘯天哥,我求你了,你別去找他。都怪我不好,我不能再失去你們了,我已經啥都沒有了。”枝榮說完已經是泣不成聲。
我一把撲倒在地上使勁地抱著枝榮,嘴裡不停地說道:“太欺負人了,都他媽太欺負人了。”眼淚撲簌簌地滾落到枝榮身上。
我猛地仰起頭向那黑漆漆的夜空發出憤怒的哀嚎,我恨這蒼天的不公。
枝榮做人流的事很快就在十里八村傳開,在那個年代發生這種事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村民們本來就與我們李家有嫌隙,這種事的發生就好像他們佔得了多大便宜似的,成了這些人津津樂道的談資。
一時間村民們的流言蜚語、指桑罵槐的話在各種場合盛傳著,什麼難聽的字眼都在極限發揮,把搞破鞋、養漢子等等汙言穢語全都無情地傾瀉在這個只有十六歲的少女身上。
最初的時候,我們深怕這些流言蜚語會把枝榮徹底擊垮,每個人回到家的時候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曾每每談及的家長裡短不再成為我們的話題。
然而,令我們沒有想到的是,枝榮貌似沒有我們想象中那樣脆弱,相反,真的好像是把什麼事都想開了。
不但沒有在村民間抬不起頭來,而且刻意地去生產隊觀看露天電影。因為和村民們不和,之前這種場合她是很少去的。
漸漸地我們就發現枝榮是徹底變了,從前她對村民們從不假以辭色,現在她居然有時和村裡的老爺們開始打情罵俏起來。
聽村民們傳聞,枝榮好像還和鄰村的治保主任睡在一起,被人家媳婦現場給抓姦了,說的有鼻子有眼,也不知道是不是村民們往她頭上扣糞盆子,還是真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反正我們都不信。
在歷史車輪的碾壓下,那段鬧劇般的動盪年代終於結束了。
有一天李瘋子的弟弟突然從城裡找來,說是要看看他這個瘋哥哥。
其實,我們對這個人沒什麼好感,畢竟在過去的許多年裡,他從未登過這個親哥哥的門。或許他也有他的苦衷,誰願意和被改造的“臭老九”扯上關係呢。
也許,是懷有對哥哥的歉疚,李瘋子的弟弟想讓根深跟他進城去學修理摩托車,這對於有殘疾的根深來說這是件好事。
改革春風已經席捲全國各地,老百姓已經意識到,要想過上好日子就得有本事。
可根深開始的時候並不同意,一則怕他不在我們會受欺負,二則他惦記家裡的二老一小。
但架不住我們三個再三勸說,我們一致認為這是難得的好機會,一定要把握住。
我們還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證,會照顧好家裡一切,讓他放心去學手藝,等學會了手藝我們也去省城投奔他。
也是對富足生活的嚮往,也為了能改善家裡的生活條件,根深最後勉強同意了我們的建議。然而,令我們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根深這一走居然成了我們的生離死別。
就在根深走的第二年,那天是1981年1月28日,農曆小年。
上午我還幫村民殺了豬,我已經是十里八村出名的屠夫了,手藝也是越來越精,很多人都誇我說比張屠夫的手藝還好。
我把殺豬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