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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日
雖然爸爸一開始表現出了開心的樣子,說著&ldo;這才叫一流&rdo;什麼的,但他的忍耐好像也逐漸到了極限。阿夏一說話,他的臉色就不怎麼好。
在我看來,有三個原因。
第一個是解釋不通為什麼會買進這麼多食材。上次的宴席上,為了籌備八人份的魚湯,她竟然買了三十千克的鯰魚。加上捲心菜和茄子,送過來的帳單上合計重量將近一百千克。
爸爸說阿夏大概是在選擇食材吧,買來三十千克的鯰魚,從中選擇最好的一條用以煲湯,盛讚她身為有錢人的廚師如此精挑細選很值得欽佩。但媽媽一句話就反駁了這個觀點,&ldo;沒必要買回來選,可以在店裡選啊。&rdo;我也是這麼認為的。爸爸雖然說&ldo;這樣太小氣了&rdo;,但實在是很沒有底氣。媽媽一直深信阿夏在把多餘的食材轉賣或退回去,賺取差額利潤。
第二個是阿夏在宴席結束後,肯定會跟爸爸要小費。雖然爸爸好像很大方地付給了她,但他明顯無法理解。如果是去飯店吃飯,那麼付給服務員小費很平常。但是為什麼叫僱來的廚師工作還要另外付錢呢?我很清楚爸爸就是這麼想的。
我輾轉地聽說了阿夏報出的帳單金額。大概是我聽錯了吧。如果正如我所聽到的,那麼以每月一次的頻率請阿夏做菜,花的錢將比我一年的學費還要多。當然爸爸也不是付不出來,但我覺得這樣很沒有意義。
不過,這兩點歸根到底還是錢的問題。儘管有各種各樣的地方不合理,但爸爸為了面子而花錢也是家常便飯了。所以,大概是第三個原因佔的比重比較大。
有一天,爸爸跟阿夏說:
&ldo;這次請你做什麼呢?對了,猴子怎麼樣?&rdo;
爸爸這麼說是想刁難人,但阿夏卻不為所動。
&ldo;猴子也是美味。這道菜在之前工作過的家庭裡大受好評。&rdo;
然後她開始說明起做法。爸爸自食惡果,於是結束話題。
&ldo;知道了。不過,猴子就算了。&rdo;
類似的對話還發生在關於蛇、蝙蝠和鱷魚的討論上。每一次,阿夏都會不假思索地回答&ldo;在之前工作過的家庭裡……&rdo;、&ldo;以前被叫去為某場宴會做菜的時候……&rdo;等,使得爸爸心情變差。
爸爸並不是要吃怪異的東西或珍饈,而是想讓阿夏說出&ldo;從未有人命我做過這道菜&rdo;。雖然他對吃並不在行,但卻對阿夏背後的那些人燃起了敵愾之心。
大概是爸爸每次聽到阿夏說以前做過這道菜,就覺得輸給了她過去的僱主吧。爸爸驕傲於自己是一流的富豪,卻幾乎不懂美食,因此才更加生氣。
今天,爸爸問我:
&ldo;喂,你有什麼想吃的東西嗎?什麼都行,讓阿夏幫你做。&rdo;
我知道爸爸早晚會依靠我,就像之前買畫那次一樣。所以我早有準備。
&ldo;那麼,把叔叔們也叫過來,舉辦一場盛大的宴會如何?這樣阿夏也有大顯身手的價值。&rdo;
&ldo;這不要緊,但問題是你要讓她做什麼?&rdo;
配得上爸爸、叔叔們,還有我‐‐大寺家的食材只有一種,我建議爸爸吃阿米斯丹羊。
七月二十一日
爸爸叫來了阿夏。最近阿夏都是被爸爸叫過來問答幾句後就照吩咐退了下去。但她的臉上卻絲毫沒有不悅的神色。
&ldo;見過家主。&rdo;
阿夏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