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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他們離開了朗熱高地。
虛空王說：&ldo;戰爭給你們這些工匠帶來了功德。你們要服從我，一直修到拉薩去。不能在洋魔的前面修，要在他們後面修。&rdo;
巴傑布問：&ldo;我們塑造的是馬頭、牛頭、豬首、鴉首四大退敵金剛，要是在洋魔後面修，神像就看不見洋魔了。&rdo;
虛空王說：&ldo;你們就認定洋魔只會往前走，不會轉身往後退？等他們轉身往回走的時候，廟就在前面了。再說廟裡主要的不是四大退敵金剛，是我叫你們塑造的那一尊神像。這尊神像不到時候是不顯示法力的，等他顯示法力的時候，洋魔就再也不想侵略西藏了。&rdo;
巴傑布似懂非懂地點點頭：&ldo;大師，現在去哪裡修？&rdo;
虛空王說：&ldo;去春丕，洋魔已經離開春丕，完了再去曲眉仙郭。&rdo;
從春丕撤退的前線總管俄爾噶倫到了曲眉仙郭北邊就不走了。前面就是古老的朝聖路上那個著名的隘口‐‐旦巴澤林夜哭泉。天就要黑下去，一方面不敢走了，一方面也覺得不能再往後退，一旦退到隘口那邊，不好防禦不說，還把整個曲眉仙郭原野和多情湖西岸拱手讓給了十字精兵。人困馬乏，大家原地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上午，俄爾總管把朗瑟代本和奴馬代本叫來，再把僧兵總管沱美活佛以及他手下的楚臣代本和江村代本叫來，就在露天地上，盤坐在一起，商量接下來怎麼辦。
大家都不說話，拿不定主意守在這裡怎麼守。沱美活佛閉著眼睛，抑揚頓挫地念經，只要俄爾總管把眼光投向他，他的經聲就會高起來。俄爾總管只好勸止道：&ldo;佛爺，你念的是《歡迎經》吧？再念下去，洋魔就會打到你眼皮底下了。&rdo;沱美活佛呸地啐口唾沫，經聲更加高亢起來。
俄爾總管只好不理沱美，對大家說：&ldo;我們一共四個代本團，這裡正好有四座山頭，你們自己選吧。選山頭就是給自己選一個家，上去就不要下來，死也要死在陣地上。我們不能再後退了，再退就是康馬，就是江孜。&rdo;他說這話時底氣明顯不足，因為他搞不清這樣死守山頭的辦法到底對不對。
奴馬代本說：&ldo;就怕我們只是為了死不是為了守。洋魔的大炮最好打的就是山頭。光禿禿的山頭，人往哪裡藏？森巴軍已經從十五的圓月亮變成了初一的扁月亮，傷殘的刨掉，男女老少加起來，能打仗的沒多少了。&rdo;
俄爾生氣地說：&ldo;你的意思是不守了？&rdo;
奴馬回嘴道：&ldo;誰說不守了？我是說人少守不住。&rdo;
朗瑟代本附和道：&ldo;要是死幾個人就能守住，我們也不至於退到這裡。&rdo;
俄爾想想也對，沮喪地說：&ldo;那你們說怎麼辦？我現在能指揮的就你們兩個代本團，你們不守誰守？我從春丕寺出來，就已經派人去報告攝政王啦，我說的也是這樣的話，人少守不住，不調兵是不行了。頓珠噶倫負責組織的民兵到現在影子都不見，他籌集的武器彈藥哪裡去了？還有糧食、草料和帳篷，絳巨噶倫一去不復返，好像送一次就夠了，好像我們不吃不喝就能打仗。僧兵倒是來了，但他們的總管只念經不說話，跟泥佛爺沒有兩樣。&rdo;
沱美活佛突然說：&ldo;西甲喇嘛，西甲喇嘛。&rdo;他似乎對弟子的不在極其不適應，或者是想用提醒和牽掛顯示西甲喇嘛的重要。
俄爾說：&ldo;佛爺，西甲喇嘛被英國人抓走啦，死活不知，你就不要再提他啦。想你的兩個僧兵代本團吧，選擇哪兩個山頭。&rdo;
沱美又說：&ldo;西甲喇嘛，西甲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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