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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宿,隨行的禮物也只好擺在驛館廳中院內。
不少使者眼看館驛裡再無餘地,也一連不斷的叫起苦來。金簡聽著,尤為煩心,怒道:“你們嚷嚷什麼?早知道這樣,走運河坐船過來多好?這小小縣城,那裡去找那許多客房給你們?真是自討苦吃。”
阮元也在驛館裡落了驕,尋得一間偏房,準備住下,只見李自標猶在身旁徘徊,也喚他過來,笑道:“這一路過來,也辛苦了吧?若是今日沒有你的地方住了,我去問問金大人,咱好不容易有個翻譯,可不能虧待了。”
李自標也與其他中國人一樣,略做一揖,回道:“阮大人客氣了,其實在下本是那不勒斯神學院的牧師,此次來到使團,也備受各位大人信賴,想來還是有個地方可以落腳的。只是剛才巴羅大人問了我幾個問題,我一時回答不出,想著阮大人或許可以解答一二。”
阮元對天主教原本無甚好感,但看著李自標言辭誠懇,倒也願意和他說話,便讓他說下去,李自標道:“巴羅大人想問,從我們離開大沽口到這裡,這幾十里路上,所見田地,半數荒蕪,村子裡的房舍,看著也頗為簡陋。久聞國中詩禮傳家,民生和樂,可為何還有這般困苦之人?”
這個問題倒是讓阮元猝不及防,他從海邊西歸,大半時間是坐在轎子裡,並沒有仔細的看過周邊情況。不想幾個英吉利使團成員,對這些細節的關注,反勝於己,不覺有些慚愧。不過他也隨即想到,香河一帶原本地近運河,自己家鄉揚州也是如此,百姓多從事鹽漕之事以為生計,安心耕種的反而不多。便道:“此處地近運河,每年漕運,均需人力,故而百姓多不再耕種,而是去做些牽引、搬運之事,也能賺得不少閒錢,或許……是比耕種一年要多些吧?至於詩禮,向來是行有餘力,則至於學。貧寒人家,有志於學,自是好事,可若是生計都要犯難,也不能強求。”
李自標點點頭,正要回去告知巴羅時,忽聽得腳步匆匆,幾個使者抬了一件擔架過來,擔架上有一人,走進看時,只覺面色蒼白,氣息奄奄。英吉利使團隨行似有幾名醫官,看了看此人神色,也向李自標說了些什麼。李自標聽了,似乎也頗為煩惱,對阮元道:“他是我們使團的伊茲,是個伯明翰的匠人,醫生說看他樣貌,只怕不行了,想臨時找些藥救急,不知……不知此地可有大夫?”
阮元道:“醫館城裡應該有的,不過……”想著這裡即便有醫館,只怕草藥也自匱乏,不足以治病。再看那伊茲時,只覺他雖面無血色,體乏無力,眼中卻一直有著一種異樣的光芒,似乎不得到某個東西,便死不瞑目一般,想來有這番意志之人,自古少之,也不禁點了點頭,道:“我去問金大人,想來找個大夫,也不是難事。”
說到這裡,伊茲竟勉力將身體抬起了兩三寸,向著李自標說了幾句話,阮元聽著,只覺他聲音雖弱,語氣卻是堅定,也不知說了什麼。
李自標聽罷,對阮元道:“他說先謝謝你……唉,他似乎聽說過北京城裡的一種技藝,說把金銀箔片進行燒製,便可永不褪色。他此番從伯明翰前來中國,就是為了學成而歸。其實他在馬尼拉的時候,就已經起不來了,這一個多月,其他染上病的使者,死了十多個了,他一直活了下來,就是因為這個。”
阮元看著伊茲堅定卻漸漸黯淡的眼神,又想起江彩來,心中也不禁暗生傷感。可他更為難過的是,在自己的印象中,似乎並沒有什麼讓金銀“永不褪色”的技藝。
難道,伊茲所追求的,就是一個絕無可能實現的夢嗎……
但即便如此,阮元也不忍將這個真相告訴伊茲,只吩咐李自標,讓他好生休息,不要心生雜念,便自己去找金簡了。即使他知道,這裡的醫生和草藥或許對伊茲也沒什麼幫助。
不出所料,兩日後的清晨,阮元剛剛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