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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麗娘在這一出中因情而死,後來死後還魂種種,阮元也是聽了戲文,方才知曉。
想到這裡,阮元又不禁自嘲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梨園、武生、揚州城,今日一去,可就不知何時才能歸來了。你說,我……我還能再回得揚州,看一次董先生的《牡丹亭嗎?就算回得來,董先生年紀也大了啊……還有李先生,今日你沒見他模樣,我這一去,只怕……只怕……”說到這裡,眼淚已無法止住,漸漸滑落下來,一時間上衣都溼潤了。
楊吉看阮元這般真情流露,也不禁有些傷感,也或許,正是阮元這一番情,讓他衝破了最後一重隔閡。他開始相信,阮元是個值得結交的朋友。
楊吉畢竟走南闖北,閱歷比阮元更為豐富。眼看阮元傷感至此,他很清楚,這個時候,阮元需要的,不是一個陪他一起哭、一起分享傷感的人,而是一個可以讓他振作,走出揚州,心懷天下的人!而那個人,眼下除了自己,還能是誰?
他性子素來直白,也不做修飾,便道:“伯元,我知道你在揚州久了,你捨不得這裡。可……可是……這天下大著呢!你就說我,我從大箐寨走到長沙府,花了一個多月時間。後來兩程水路,一路到你這揚州,那是將近兩個月。我聽你說,中原一十八省,我才走了五個,那你說,這天下有多大?!你捨不得揚州,可這揚州之外,有的是你沒見過的人,沒見過的事。若是因為捨不得揚州,就不願意走出去,那你丟掉的,比你捨不得的東西,要多上不知多少倍!”
“你捨不得揚州,那你捨得京城,捨得江寧府嗎?你是揚州人,你不也是大清人嗎?伯元,這大清這麼大,你以後還有上萬里路要走呢,可……可不能因為這揚州的一點繁華,就浪費了自己後半輩子啊?”
阮元聽著楊吉這番話,傷感之情雖不能盡退,也不禁笑了出來,道:“楊吉,你……你什麼時候,也願意和我說這樣一番話了?平日看你讀書少,沒想到,你說的道理,其實也還不錯。”
“你……你今天不也和我說了這麼多話麼?”楊吉回道,這時,他才漸漸覺得,或許阮元內心之中,已經有了他一些位置。
阮元回過頭,楊吉雖見他眼中仍顯紅腫,臉色卻輕鬆了不少。
“你也是太小看我了吧?”阮元笑道:“我早已定了十月二十,謝恩師北上之時,便和他同行。我也沒說我就要留在揚州不走了呀?只是我在這裡生活了二十三年,總還有些感情,若是我一言不發的走了,那豈不成了薄情寡義之人?你覺得我要是那樣的人,你還願意和我一起嗎?”
楊吉不用阮元點明,心中也早已清楚這一節,道:“那……那你剛才那般樣子做什麼?都快哭出來了,我還以為你不想走了呢?”
“感情歸感情,事理歸事理。”阮元道:“該做的大事,要做。可也不能因為要做大事,就把自己原本的性情丟了啊?那樣做人,我想也很累吧?”
眼看夕陽漸落,阮元雖仍有不捨,也漸漸轉而向南,準備回家去了。楊吉知道阮元並未因為眷戀故鄉,而不顧其他,便也釋然,跟在阮元身邊往家裡走了。
走著走著,阮元忽道:“你剛才說,我有上萬里路要走。我既便真的中了進士,也未必走那麼遠去做官吧?還是說,你就是想累死我?”
“你出去走走,才知道天下多大,才不會覺得你這揚州就是天下第一。你看,我在漢陽府吃過武昌魚,在九江府吃過鄱陽湖的銀魚,味道和你揚州府,大不一樣呢?我看,還是那鄱陽湖的銀魚,夠味,你這裡魚做不好。”
“你開玩笑!咱揚州人別的不會,做魚要是輸給九江人,那還叫揚州人嗎?”
“那你去吃一次看啊?江西離這裡又不遠。”
“若真中了進士,也得分到江西做官才行。萬一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