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洛店長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那刀功、那味道,嘿嘿,揚州一絕!當然了,也是天下一絕!你看那豆腐絲就漂浮在羹湯之上,可嚐起來卻全然不覺,這是何等精湛的刀法啊?我十二年過來了,都再沒遇到第二家!”文思豆腐乃是揚州特產,故而孫星衍有此一說。
聽到這裡,錢大昕也不禁大笑,道:“伯元,這揚州可是你故鄉,平日美食美酒,你可少不了我們的!我看啊,今天咱就由伯元引路,再去那虹橋吃上一頓。眼看這金秋時節,也快過去了,若再不吃一頓蟹,可就要等到明年嘍!”說著一邊拉了謝墉,一邊拉了孫星衍和阮元,便往通泗門去了。四人這一日自是大快朵頤,不在話下。
之後一連數日,阮元和錢大昕、孫星衍等人講論經史,自也有一番樂趣。眼看謝墉啟程之日已近,錢大昕和孫星衍本非揚州之人,在這裡遊玩一番,就開始為啟程做準備了。可阮元二十餘年來,大半時間俱在揚州生長,此時想到眼看要離開故鄉,未免有些不捨。後面數日,便辭別了孫錢諸人,多在揚州流連,看著小秦淮、瘦西湖,總是不願離去。錢大昕等人知他難捨之情,也任由其便,不加干預。錢大昕還和孫星衍說,阮元如此留戀揚州,正是有情之人,飽學之士易得,情深知己難求。能遇上阮元這般朋友,乃是二人之幸。
阮元除了流連揚州,也相繼去信,與師長親友作別。這一日喬書酉回信到了,說能有阮元這般敢於北上前應會試的學生,自覺欣慰,只願阮元早日高中。但想著李晴山這一兩年來,身體漸漸衰弱,聽董子祠那邊人說,已是經月臥床不起,便定下一日,來看老師,楊吉也跟在阮元后面。
一路進了李家,阮元問了安,便入得李晴山臥房,眼見老師雖強顏歡笑,精神早已不如當年,也不覺傷感,道:“李先生,是學生沒用,請不到良醫給先生診治,害得老師下不得床。”
李晴山笑道:“伯元,你服除之後,連年應試俱是高中,老師雖然這一兩年,身體不行了,但心裡可開心著呢。我的病我自己知道,就算你請來郎中,只怕我這身子,也挺不下去了。用藥的事,我可比你清楚多了。”
阮元道:“其實學生知道,當日家中不測,若不是老師一力幫襯著,只怕學生日後考學,都考不得了。老師當日也拿了藥過來,只是……”想想母親還未等到李晴山的藥就已身故,一時眼眶漸漸溼潤,卻說不出一句話。
李晴山道:“伯元,你為人重情重義,老師是喜歡的,只是你畢竟年紀尚輕,有些事,你可要沉得住氣。你去京城應那會試,可要知道,這天下大比,最是艱難。老師曾聽京里人說過,最終得以取錄之人,大抵百人中有五人而已。若你不願淺嘗輒止,而是一心想中進士,可要記住,便是一次兩次落第,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千萬不要心浮氣躁。老師當日應會試,也是第四次上,才取錄得一個同進士出身呢。”
阮元點點頭,記住了李晴山的話。進士即便取錄,也有“三甲”之分,第一甲只有三人,稱進士及第。第二甲一般三四十人左右,稱進士出身,大多進士都只能位列三甲,稱同進士出身。清代科舉取士,進士不算太多,大抵一次百餘人至二百人上下。但清代為了彰顯皇恩,取信於士子,開設恩科也多,往往有連續兩年都舉辦會試的情況。
但阮元想著,以前一直有一個疑惑,他從來沒問過李晴山,也沒在意。但此時眼看和老師一別,只怕便是訣別。不禁脫口而出:“老師,其實學生一直有個問題,只是……”
李晴山笑道:“你是想問,我當日已取中進士三甲,本應入朝為官,卻未及選錄官職,便歸鄉教書來了,是何原因,是吧?”阮元也有些不好意思,但老師既已點破,也只好點了點頭。
李晴山雖然長年臥病,可說起這段往事,卻來了興趣,可這興趣之中,卻也有一絲悲涼。只聽他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