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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這場戲到這裡理應落幕,周沉卻突然收聲,放下喇叭,示意攝像繼續。
火焰與濃煙在賀執背後升起,將他身上的鈴鐺照得火紅。廢棄麵包車裡,帶有血跡的衣服被火舌撩撥,橡膠燃燒的氣味逐漸彌散。
這場救援持續了半小時,最終只獲得一團嘲諷的火焰,和遍地殘骸。
鄭元喉結滾動,端著相機的手顫抖,畏懼地向後退了一步:“我,我不知道他會……”
他的無措與恐慌恰到好處,就像好心辦壞事的孩子。
賀執偏頭,心不在焉地說:“你知道的。你知道他愧疚,情緒不穩定。所以你刻意刺激他。”
鄭元張了張嘴,看向遠處的鏡頭。
“或者你覺得他罪大惡極,活該有此結局,在死之前提供些精彩素材也不錯。”
“我不是故意的!”鄭元立刻收回眼神,手指緊緊扣著攝像機,急於證明一般大喊著。
從火堆裡爬出來,滿身髒汙,披著條毯子的蕭正陽搖搖頭說:“他被帶進去了,賀執演技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不對。”蕭正陽打量賀執,說,“他沒在演平燁燭,這是他自己的情感。”
“嗯。”周沉回答,目不轉睛地盯著螢幕。
平燁燭尊重生命,習慣死亡。即便沒有姜深,超重上路導致多人離世的壓力依舊會壓垮司機。會因此憤怒,失控的是賀執,而不是平燁燭。
演繹已然脫離劇本,可週沉沒有喊停。
蕭正陽皺眉,眼睛朝人群后方同樣神色嚴肅的蕭青瞥去。
“不是故意的……”
賀執將鄭元說出的最後幾個字念得咬牙切齒,突然撲上去揪起鄭元的領子,將人轉了一圈,正對著熊熊燃燒的火堆,“那這是什麼?”
鄭元沒反應過來,只覺得天旋地轉,領子從前胸滑至後背,布料繩索一樣卡著他的脖子。
“救,救命。咳!”
鄭元感到脖頸一鬆,隨即向下栽去。
鄭元仰躺著,顛倒的視野裡周沉慘白勁瘦的小臂卡住賀執的咽喉,賀執的眼睛微微充血,精緻鈴鐺作響,好似搖起的招魂幡。
“周導。”鄭元感激地叫了一聲,沒人理他。
周沉的視線牢牢固定在賀執身上,如同鏡頭般沉默而冷靜。鄭元一時分不清周沉是救他出險境的人,還是賀執身後陰魂不散的鬼。
“啪啪”
蕭正陽在鄭元面前拍了兩下手,遮住了鄭元的視線:“嚇傻了?在這裡四腳朝天裝烏龜呢。”
“啊?沒有沒有。”鄭元回過神,對上蕭正陽促狹的笑。這才注意到自己雙手雙手彎曲九十度,高高舉起,像極了翻殼的烏龜。
“咔嚓。”
“說茄子——!哎不錯,挺好看。”
“蕭哥!!”鄭元翻身躍起,要搶蕭正陽手的手機,被輕鬆躲過。
“蹦得挺高,緩過勁來了?”蕭正陽揚揚手中面目猙獰的照片,說,“演員入戲出現點意外很正常,早年你周導拉著我拍殺人犯,非要用把沒開刃的真刀上。結果狀態一到,我騎著對面演員拿刀紮了七八下,要不是裡面墊了東西,我就進局子了。”
“真的?這也太危險了!”
“是啊是啊。”蕭正陽敷衍著鄭元,拿起手機將照片發進劇組群。
鬧劇落幕,最出名的要數鄭元四腳朝天的“翻殼烏龜”照。
鄭元被團團圍住調侃閒扯,蕭正陽功成身退,站在蕭青身旁:“不跟過去看看?”
“你沒用鎮定劑,說明周沉還在控制內。”
蕭正陽摸了一把口袋裡的鎮定劑,說:“他清醒得很。周沉之前說什麼來著,賀執,他,還有演戲是連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