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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擲杯便嘆道,“你們也大了,平日裡有心事也不願跟我提了,”不管前世弒主之人究竟是誰,究竟為何,總有那先兆可得——更何況此時離事發之時尚早,現在有無變心還尚未可知,自己只管盯好了眾人,屆時若有異變,發賣一個婢奴,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如此並無多話,楊府一行人等已出了修文坊門,沿朱雀大路,一路向西北方向行去,道邊自有排水溝渠,兩側槐樹枝繁葉茂,此時正當結果之時,葉脈細突,葉呈闊楔形,如一團墨綠濃雲籠在樹冠,偶有風起,葉落恍若翩然若蝶,令人更添遊興。
擲杯略覺氣悶,月奴兒便將車旁氈簾微微掀了一角——但見遊人如織,呼朋引伴,不知凡幾;更有車馬箱籠,舉家而出者,均著鮮亮衣物,面帶笑容,相攜而伴;更有至於那三五成群,鮮衣怒馬,呼嘯而來、談笑無忌的,自然是橫行大興城內的紈絝子弟。
如今大隋初建,不過兩代,天下安寧,眾人歸心不過數十載,卻是難得的風調雨順,民雖不是大富,也有勞有食,更有餘錢稍做打扮,更添民風開闊,此時便巴不得取出來獻獻。
行人多為荊釵布衣,麻、布在身也能擋得風雨,人心安穩,便無雜事,便在臉上帶出笑影來,無非是覺得日後的生活有了指望。
擲杯見此情形,卻又有一番感觸:不過數幾年後,便有一場大旱天災,屆時情形可謂與此時全然不同,但見道邊餓殍遍地,哀鴻遍野,人皆無助,死於道旁無人相認者不知凡幾,甚至有易子而食者,真可謂聞者傷心,聽者淚流,見者心驚,擲杯那時也曾賒粥於道旁,只可惜一己之力終有窮盡……擲杯不禁黯然,一時失了遊興,便讓月奴兒落了氈簾——自己既然重生一次,若是能提前做些什麼,使這災難不再像前世一般聳人聽聞便好了。
不拘是旱抑或是澇,之前總有蹤跡可尋,世上奇人異事頗多,總有能得以辨識的,如若提前使得阿耶得曉,總有辦法保住江南郡。擲杯思量著,只是一郡之地太窄,又能挽救得了多少人?如此賑災之事,若是能上奏天聽,提前佈置,善加撫卹,當不至於民生受創過深。
只可惜信郎雖為官身,卻不能上達天聽,擲杯想到此處不禁暗嘲自己太過天真,無論如何,先儘自己最大的努力來做。擲杯她是重生過的人,深知——性命總是可貴的。
應當整理陪嫁,多盤上些糧米鋪子來經營方便宜。擲杯思慮一番,便向月奴兒道:“你替我記得,過些日子需聚齊了陪嫁管事,盤點整治一番才是。”
月奴兒因剛衝撞了擲杯好意,正在忐忑間,因瞧了此刻擲杯面容冷淡,一雙琥珀雙眸透著疏離冷厲的目光,更為心憂,聞言忙應了。擲杯心中有事,更無暇理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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擲杯正在思索間,忽覺車馬一頓,竟悠然停了下來,便奇道:“怎麼了?”
月奴兒掀簾便去訊問,只見眼前人馬稍亂,那邊顧氏與段三娘車上亦有婢女下來。
月奴兒探首瞧時,遙遙見一個小廝快步跑來,向自己笑道:“非是旁事,乃是在道旁巧遇了杜家大郎,因此二郎停車問候攀談。”
月奴兒得了信,便向回車向擲杯回稟,擲杯在車內也聽到那小廝所言,未等月奴兒開口,便點頭道,“我已知。”心中卻道一聲好巧,只是不知道杜尉遲他是一人出門,還是與阿耶同行,正盤算間,忽聽得外頭人聲騷動,馬蹄踢踏作響,逐漸來到馬車近旁,緊接著便聽見杜尉遲問候之聲——卻仍舊是不說“阿姊”,而說的卻是“擲杯”二字。
月奴兒掀開馬車氈簾。擲杯在車內不好行大禮,便只欠了欠身子,面帶笑容“阿……”字剛出,便瞧見杜尉遲驟然變了面孔,便也不再強求,問了聲“尉遲……可是出門登高,阿耶可曾一同出門?”
杜尉遲這才微微露出一點笑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