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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耳掖兒、白眼圈兒、白胸脯兒、白肚囊兒、白尾巴梢兒,長了個全!外帶著四個銀蹄兒,雖不如馬匹值錢,可要擱在市上,碰見愛主,怕是兩貫錢也買不來。
遠遠望去,這一人一騎黑白分明,直若一團白雲降落人間。走得近了,眾人方才看清那人一身衣物俱是粗糙的生麻所制,旁及下際不輯,頭戴斬衰冠,喪仗橫於馬背之上,正是斬衰大孝的打扮。只是一般守孝之人無故不應遠遊,而此人著此裝扮,又為何千里迢迢來到此地?
“呦,還怪熱鬧的。”那人抬頭望見此地如此陣仗,不驚不懼,反倒笑吟吟道。俗話說的好,“要想俏,一身孝。”這來者生得極好,一身生麻孝服,穿在他身上,倒像是量身定做一般,更映得他面如冠玉、風姿特秀。他這抬頭一笑,直引得眾位山賊紛紛倒吸一口涼氣,有那更不爭氣的,一雙眼睛直盯在他身上,口中不知何時滴落了口蜒尚不自知。
連那軍紀嚴明,手持硬弩的一行人,都忍不住目光離了手中弩箭,多看了那人兩眼。
擲杯見到那人,也是一驚。
她分開擋在身前持盾的家將,拍馬上去兩步,愕然道:“阿弟,你怎會來此?”
原來單人單騎來的這位,不是旁人,正是杜父前些年認下的螟蛉義子。因杜父空有家財萬貫,卻只得一個女兒,便動了招個上門女婿的年頭,機緣巧合遇到了父母俱亡的尉遲之子,喜其相貌堂堂、聰慧異常,多方考究之下,便暗自起了相助之心,誰料擲杯性擰,瞧上了寒門之子楊信,寧死不願嫁與這尉遲之子,杜父擰不過擲杯,只得隨順了她的願,又感對不住這尉遲之子,再加以與之相處相契,便乾脆認做螟蛉義子。又因這孩子年幼失怙,只知自己姓尉遲,而不知其名,便冠以杜姓,喚他作杜尉遲,以示不忘本之意。
這杜尉遲得此厚愛,也不負其志,平日裡晨昏定省,必恭必敬,承歡膝下,勞而不怨。對內謙遜有禮,對外靈敏機智,又因長得唇紅齒白,玉樹臨風,望之便覺得親近,不過幾年的功夫,便得到內外家鄰一致喜愛。只有擲杯因為當年婚事的緣故,與他稍有隔閡,又因夫君楊信進士科高中舉人,遷往大興城,山高路遙,更少與與其來往。
只是不管平日裡再怎麼疏離不合,此時此地驟然相見,又見他一身素白重孝,擲杯念及亡父,還是忍不住一時紅了眼圈,這一聲“阿弟”喚得是頭一遭的真心實意。
那男子聽聞擲杯呼喚,呆了一呆,想是因為擲杯從未喚過其弟,一時無法適應,直到見了擲杯紅了眼眶,方緩過神來,“阿姊!”他聲音哽咽,隱含悲痛,“我聞得訊息,特來尋阿姊,阿姊無事便好。”
擲杯聞得尉遲喚自己“阿姊”先是一愣,後念及亡父幾乎落下淚來。這話雖然聽上去簡單,但是細細尋思起來,卻很有幾分意思在其中。這杜擲杯從大興城出發,至此地已有十餘日的功夫,而這杜尉遲,更該守孝靈前,寸步不移,此刻他驟然出行,親自過來路上相迎擲杯,見面又先隱隱提了一句聞得訊息……
這聞得究竟是什麼訊息?莫非是有什麼變故不成?擲杯此行本就心中有疑:杜父此時還正處壯年,身體一貫康健,然而卻驟然離世。擲杯也是個七竅玲瓏的,轉瞬便想了許多,胸腹之中有無數的話相詢,無奈此時眾寇環繞,委實不是問話的好時機。
拍馬又前行幾步,擲杯正要開口說話,突然見面前杜尉遲神色驟然大變,厲聲高呼:“阿姊小心!”
擲杯頓覺身後風聲有異,正待扭身,只覺背心一涼,緊接著便見杜尉遲滿面憤怒殺意,一張俊臉扭曲的無以復加,直撲了上來,一把將擲杯橫抱過來,搶於自己坐騎之上。
擲杯直到此時方覺得疼痛襲來,痛苦來得如此兇猛,讓她忍不住眨了眼睛,只覺眼前一片模糊。
眼睛模糊了,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