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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宮內這地方瞭如指掌,順帝往日能去補覺的房間只有一個,其他能背著人說話的地方也不多。
南側有處小宮苑內有座二層假山,修了樓梯,旁邊四處都有石洞可通,以前左陽常聽說有人到這黑暗一片的石洞內行苟且之事,他路過那石洞,走的緩慢,果不其然聽到了低低說話聲與衣料摩挲的窸窣聲。
這地方都快成知名約會地,早就不安全了,竟還真有人在這裡,也是大膽。
他狀似無意的與提著燈籠的水雲笑談這片宮苑以前的趣聞,果不其然,裡頭的人立刻沒有了聲息。水雲也是個會配合的,做一個誇張的聽客不斷發出驚嘆。
「王爺真是淵博,小人在這宮裡長大,也沒聽過這麼多有趣的故事。」左陽背後傳來了低低的笑聲。
他背著手轉過頭去,一位穿玄色圓領窄袖長衣的男子,腰間別著腰牌與一柄鑲嵌美玉的短劍,歪著頭一臉天真笑意:「王爺不愧是在宮裡呆了好幾年的,什麼都一清二楚。」
這男子正是幾日前左陽從御書房出來,撞見的那個侍衛。
「我也不過是聽旁人說的,那些半輩子都活在宮裡的人,心裡埋了不知道多少事呢,有個人願意跟我說說,我也就聽得開心。」這些故事的確也是內司姑姑與他說的。
「一般在宮裡呆了半輩子的人,嘴都嚴實的跟縫死了一般。要是有人跟左郡王這般掏心掏肺說話,恐怕也是個不小心的,在這宮裡也不知道還活不活著。」那玄衣侍衛輕聲道。
「是啊,自然死了。」左陽笑容不改。「見了幾次,倒還不知你名字。」
「小人名南六。南北的南。」玄衣青年笑道。
「啊……我聽說御前親衛有個名南九,怪不得。」左陽畢竟面上是順帝信任的近臣,他早就知道順帝御前有一批近衛,暗自藏在宮內,各有明面上的名字,在私下卻被以序號相稱。南六和南九都是順帝明面上用的人,至於其他幾個南姓之人,藏得極深誰也不知道具體是誰。
「郡王也知道我們南姓一支,原還有北姓一支,只可惜如今凋敝了。」南六點頭道。
「皇上呢?你不在身邊隨著好麼?」左陽問。
「小人雖然也想偷懶,可不敢忘了本職,這不就隨在附近保護著皇上麼。」南六笑道。
左陽愣了一下,就看著南六背後不遠處的假山石洞中,順帝走了出來。衣領凌亂,似乎剛剛理好衣服,他氣定神閒的走過來:「你也是會偷懶的,到這裡來當故地重遊麼。」
左陽並不尷尬,他到時瞭然也就眼前這位敢這麼大膽了。
他轉眼再往石洞內看了一眼,一片紅色的裙角從假石後露了出來,那艷色如今在一團晦暗中亮的灼眼,他脊背一僵。
左陽轉過眼來看向順帝溫和平靜的臉,說道:「沒什麼,有時候懷念而已,前幾日是她忌日,想著死了也有六年,我有些感慨,便來看看。」
順帝當然知道他指的是誰,面上也有幾分分不清真假的感慨悲慼:「我都快忘了她的面容了,六年,才六年麼,日子過得跟十幾年一樣。」
左陽垂言不語,卻一下瞥過順帝的領口,只看一枚青銅圓鈴被紅繩穿過,掛在順帝頸上,似乎因為長期貼身而帶,在他鎖骨上留下一個淺淺的壓痕。
左陽定睛看去,更是後腦一麻,條件反射的去摸向自己的手腕。
在他手腕上,有一枚同樣的青銅圓鈴被他藏在裡衣窄袖內,自從捉住北千秋那日來,貼身所藏,日夜未離。
他此刻只覺得那銅鈴是冷的,擦過他的手腕,冷的刺痛!他狠狠捏住那銅鈴,指節咯吱作響,面上卻仍是風輕雲淡。
北千秋……!
多少年來,他學會了許多許多,卻仍學不會少相信她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