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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尤本要換身衣裳,趙公公說不是正式覲見無須多禮,只能這般隨著上了隨行的車架。一路晃晃悠悠的,無尤看著綺晴,綺晴看著無尤,誰也不知道這個永安公主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車進入了玄武門,兩側高高的紅牆,血紅的色澤讓人壓抑,似乎有一種陰霾籠罩在其中,就算古樹再翠綠,天再湛藍也不能掩去。
下了車馬,無尤和綺晴跟著趙公公被引入一個甬道,細細長長,兩側紅牆夾面,只有抬頭一點的狹長處天際透出光亮。無尤那一刻很想逃出來,似乎覺得這甬道不會有盡頭一般,不知為何她就是對這個皇宮充滿了深深的恐懼。終於出了甬道,又跨過一扇小門,進了一個大院子。前面的趙公公開口了:&ldo;公主在小花園裡等少夫人。&rdo;然後走了沒幾步,就有兩個雙環髮髻的宮女迎了出來,一個帶著綺晴往一邊去,另一個帶著無尤又走過一個迴廊,進了一個小花園。
說是小花園,還真是夠小的。許只有安國公府花園的一半大,院子內卻種了不少低矮的花糙,園中東南側有一株粗大的銀杏樹,東北側還有一株一般大小的銀杏樹,許是一雄一雌。園中西側有一個四柱石亭,掛著水紅色的紗幔,無尤走了過去,在石亭外停下。
&ldo;可是無尤到了?&rdo;亭內傳出好聽的聲音,正是永安公主。
&ldo;正是民婦。&rdo;無尤應道。
&ldo;不是說私下在我面前自稱無尤就好嗎?&rdo;紗幔撩開,永安公主拉住無尤的手,&ldo;隨我進來吧。&rdo;
永安非要無尤和自己坐在一起,無尤無奈只得從命,永安面前是一張繡架,永安笑了下,對無尤道:&ldo;我本是想繡一個香囊的,不想卻怎麼都繡不好,你看我的手都刺破了。&rdo;永安伸出蔥白的小手給無尤看。
無尤看見永安幾個指頭上都有小小的針孔,道:&ldo;何必為難自己,宮中有不少能工巧匠。&rdo;
&ldo;那哪能一樣呢,&rdo;永安對著繡架道:&ldo;我若自己動手繡出,送給父皇,才能證明我的孝心呀。&rdo;
無尤聽說是為聖上繡的,便湊過頭去看永安的繡屏,笑了笑,道:&ldo;這個太大了,若是隻繡一個香囊,用圓撐子就好,這樣過大反而不好把握。&rdo;
永安低頭去一側翻看了下,拿出一個圓圓的竹撐子,問無尤道:&ldo;可是這個?&rdo;
無尤點頭,&ldo;先把你要繡的樣子描畫到布上,然後套上撐子,選好線,開繡即可。&rdo;
永安選了幾個早就畫下的樣子,道:&ldo;夏日,不如就荷花吧。&rdo;然後把布套在了撐子上,道:&ldo;我一直想荷花是否可有藍色呢?以前善信說曾見過呢。&rdo;
&ldo;許是有吧。&rdo;無尤沒有過多的應承。
無尤隨手幫永安整理起小籃子裡散亂的繡線,細細地整理,抬頭間看見永安在認真地繡著,真是美麗,唇紅齒白,格外的美好。永安也時不時側頭去看整理絲線的無尤,恬靜,淡雅,總有一種悠然,讓人不能忽視。她笑,每個人都說永安公主美麗,就算有不沾泥塵的身,有純潔熾熱的心,到頭來都成無謂。自己心上的人已經娶了別人,那個人現在坐在自己的身邊,自己卻盼望去靠近這個女子,就好像能靠近自己心上的人一般。永安笑了笑,果然還是傻的。
&ldo;我也想和無尤好,就如你和青若姐姐一般。&rdo;永安突然說出了這句,無尤抬頭看永安,她的眼睛裡亮晶晶的,含著期待。
&ldo;公主金枝玉葉,豈能和民婦一般呢。&rdo;無尤並不想和永安公主有太多的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