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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的話講,就是“他成了個體戶”。
《王小波年譜簡編》中記載:“1984年,三十二歲。赴妻子就讀的美國匹茲堡大學,在東亞研究中心做研究生。1986年獲碩士學位。開始寫作以唐傳奇為藍本的仿古小說,繼續修改《黃金時代》。其間得到他深為敬佩的老師許倬雲的指點。”
王小波在《生命科學與騙術》一文中說:“身為一箇中國人,由於有獨特的歷史背景,很難理解科學是什麼。我在匹茲堡大學的老師許倬雲教授曾說,中國人先把科學當作洪水猛獸,後把它當作呼風喚雨的巫術,直到現在,多數學習科學的人還把它看成宗教來頂禮膜拜,而他自己終於體會到,科學是個不斷學習的過程。”後來我在網路上看到李銀河接受媒體訪問的一段話:“小波特別佩服的老師沒有幾個,許倬雲是他最最推崇的。他經常在文章中提到‘我的老師’,就是指許倬雲。許倬雲是個很有才華很有成就的人,而且文筆特別好。小波在他的文章中提道:我的老師告訴我應該怎麼看科學。中國人一開始把科學看成怪物,洪水猛獸;後來又把它當成神靈,偶像,盲目崇拜。許倬雲認為,科學是個學習的過程,中間有樂趣。許倬雲的好多思想對小波啟發挺大。小波剛寫完《黃金時代》初稿時,是給許倬雲看過的。許倬雲提的意見,其中有一句比較厲害的話是說,你還得煉字煉句。小波當時的文字功力,用許倬雲的標準來看,還不夠好。這對小波來說是一個特別大的鞭策。他聽了許倬雲的評價以後,確實下了一番大功夫。”
有一天下午,許先生突然對我說:“現在大陸上老談文藝復興的問題。我舉個例子,王小波所代表的現象。王小波同時代的作家,到今天還被那麼多的年輕人喜愛懷念的不多。對不對?他死了,今天還有那麼多人懷念他。為什麼?他提出自由主義。這自由主義是中國嚮往的,對不對?”不知何故,我一時無言以對。
那天晚上,許先生欣賞的學生陸遠帶我在南京大學旁邊的咖啡館泡到深夜,話題重心是許先生已經逝去的老師和學生。我們聊得最深的是文化思想傳承的問題。陸遠兄在評《訪問歷史》的文章開頭說:“很長一段時間以來,我總願留心文化老人去世的訊息,一俟發現訃聞,就立刻轉在自己的部落格裡。有一次,一個研究近現代社會文化史的博士發現了我的部落格,留言裡撂下這麼一句話:你心理怎麼這麼陰暗,盡關注這些死人的事?我甚至有點‘因其彷徨’了,對自己說:這些人真的不再屬於我們這個‘偉大的時代’了嗎?” txt小說上傳分享
小 引(9)
敬畏和悲憫
1957年聖誕前夕,許倬雲被推進手術室,準備接受第一次矯治手術。主治大夫是美國骨科名醫赫卻醫生,他穿扎得只剩兩眼露在外面,走到許倬雲的麻醉房,一面找手套,一面和許倬雲握手,俯著瘦長的身子對許倬雲說:“我不知道你相信的是什麼宗教,我不是基督徒,但我願意相信有一位主宰的存在。你如果信教,可以向你的神祈禱,我呢,也向我的神祈禱。我將以全力為你矯治,但是我不說有百分之一百的成功機會。”後來在住院期間,許倬雲又一次和赫卻醫生談起宗教,尤其是他的“主宰”。赫卻醫生說自己的“主宰”是醫藥科學上過去所有摸索得來的知識和理智的能力,但是知識與理智還仍在摸索的路上,因此他才說沒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他始終認為真正有價值的東西,不只在醫藥科學已知的知識,還在於那股向前摸索的力量。
半個世紀以後,我問許先生:“您是基督教徒嗎?”許先生說:“我在年輕的時候是聽基督教的道理的。但後來我在芝加哥的神學院裡面住了五年,一半在神學院宿舍,一半在醫院,我得到機會,將基督教的思想重新整理一遍。所以,後來我就不信基督教了。但是,我和曼麗結婚的時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