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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餘光瞥去,這一瞥不要緊,正見兩名僧人抬著一名身穿灰袍、生死不明的道士出來。
那侍衛想必也是瞧見了,面上一陣嘆息。
「欸,這幾日來的第九個了。聽說是嵩靈山的觀長,年歲沒有很高、膽識也是極好的,只可惜」說到這裡他恰到好處地一頓,隨即望向扶丘,「不過好在天師及時趕到,這等慘劇想來是不會再發生了。」
扶丘當下大驚、腿肚子轉筋,面上卻還有幾分不改色的功力,只假意擦汗道。
「誒呀本座方才想起,這個、這個驅魔用的法器落在輦上了,這便去取。」
語畢他便要迅速撤退,腿還沒邁回那寺門外,便被一道聲音喊住。
「敢問閣下可是扶丘天師?天師親臨鄙寺,小僧有失遠迎,實在是愧疚啊!」
扶丘轉過半個腦袋,便見個細皮嫩肉、白白淨淨的和尚正笑眯眯地瞧著他。
「小僧來遲幾步,正路過天師步輦。輦上並無他物,天師可是記錯了?」
哪來的妖僧,素未謀面的、非要同他過不去?!
扶丘額角抽搐,勉強定下心神。
「閣下是?」
年輕僧人和氣一笑。
「小僧便是寫信的一空,天師不記得了麼?」
記得,他當然記得。
瞧著眼前人年歲並不大的樣子,扶丘立刻便拿出了輩分壓人的氣勢來。他往旁邊挪了幾步,示意對方近前來說話。
「先師當年同老夫也算有些交情,本座問你幾句話,你當如實回答。」
一空點點頭。
「天師請問。」
「寺內妖邪乃何物?」
「小僧不知。」
「那妖邪來自何方?」
「這個,小僧也不知。」
扶丘大怒,聲音都高了起來。
「那是話事人是誰、何人被那妖邪所害,你總知曉吧?!」
一空一臉難色,直看得扶丘額角青筋狂跳。片刻,年輕僧人終於猶豫著勾了勾手指,扶丘連忙湊過去半隻耳朵。
一陣聽不清的輕聲細語過後,不遠處張望的道童只見自家門主那兩道眯縫眼瞬間大睜。
一空意味深長地退開來一些,最後委婉道。
「天師今日前來是受任於危難之際,只要留下、日後定是福報多多,可倘若改變了心意、匆匆退場,失了這北弘濟門的臉面不說,日後在赤州一帶恐怕都會不好行走啊。」
扶丘終究還是跟著永業寺裡的小沙彌進了寺門。
他也不是當真信了那油嘴滑舌的和尚,他是信了那封信上的印。
左右他也是見識過些風浪的,一般人還真收不走他這把老骨頭,何況此處也算是皇城腳下的寺廟,總不至於出些什麼太過離譜的事吧?
他心事重重地隨那小沙彌向大殿走去,一路也顧不上看顧左右,就埋頭盤算心事,突然便聽得一陣琴聲。
那琴聲似乎是從大殿的方向傳來的,隔了幾層經幡、又趟過幾條迴廊,偏生還能輾轉曲折地落在他耳中,足以看得出撫琴之人功力深厚。
而那琴曲音律清微淡遠、八音克諧,彷彿只有清修數十年的得道老僧才能悟出那樣的音色。可不知為何,細聽之下其中又灌注了無盡的愁苦哀絕、悲涼肅殺,直比冬日那望塵樓老伎的琵琶還教人心腸寸斷,當真是說不出的矛盾感。
「到了。」
前方小沙彌停下腳步,扶丘這才回神。
抬起頭來,他發現自己身在大殿後院之中。這院子不大,卻已七零八落地擠了十幾號人。
都說同行相見、分外眼紅。眼紅倒是不至於,但從人群中一眼分辨出彼此還是輕而易舉的。扶丘只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