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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前些日子晚城步虛谷那邊天象有異,烏雲壓頂、天雷滾滾、奇光通天,也不知是何方精怪飛升渡劫、又或是末日之景,可折騰了一宿過後,又風平浪靜了下來,到底也沒人說得清究竟發生了什麼。
可沒人知道不代表沒發生過。事出反常必有蹊蹺。何況多事之秋,凡事都該小心為妙。
撂下車簾子,他使勁喘了一口氣,又拿起一旁半濕的帕子擦汗。
明明已是入冬時節,可偏偏腦門子上的汗珠就沒停過。
「燒得什麼炭?這樣憋悶。」
隨車的道童不敢怠慢,連忙將盆中炭火翻了翻,又低聲催促趕車的小廝。
奈何牛車總是比馬車慢上許多的,山路又是上行,更是慢上加慢。待那盆中的炭火燒得已發白了,車子這才停下。
扶丘扶著那道童爬下車來。他以為到地方了,可勉強直起僵硬的脖子一看才發現,這只是山門而已。不僅如此,這山門同方才那山野也沒甚兩樣,不僅連個守山門的小廝小僧都不見,甚至連盞長明燈也不給掛。
這哪裡是座廟,分明是個鬼地方。
扶丘望了望那看不見盡頭的山路石階,重重咳嗽了一聲。
身後立著的幾名道童立刻會意,從後一輛牛車上取下一副步輦,三兩下鋪上毛皮褥、置好小暖爐、迅速收拾妥當。
不一會的功夫,步輦便託著老天師、在徒子徒孫的簇擁下向著山上而去。
夜深人靜、山路崎嶇,步輦一步三晃,直晃得輦上的人瞌睡連天。
扶丘努力撐著兩片直打架的眼皮子,勉強維繫著最後一絲清明。
一炷香的功夫過後,四周終於見了平地,平地之上、山縫之間,隱隱約約立著一座寺廟。
這寺說小倒也不小,只是門口迎客的寺門實在有些破落了,一看便是許久未修繕過,連匾額都缺損了一塊,處處透著一副缺香火錢的模樣。
不僅是個鬼地方,還是個窮地方。
扶丘擺了擺手,示意左右落轎。
暖爐烘地屁股底下暖融融的,他不情願地伸出一隻腳,腳尖剛落到地上,一道聲音便在那寺門下響起。
「來者何人?還不下轎?」
在外行走多年、陣仗素來很大的扶丘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喝問了。
他心一橫,從步輦上翻下來,左右立刻便有道童攙扶,一群人頗有氣勢、浩浩蕩蕩向那寺門下的人影走去。
寺門旁的火把照亮了那出言不遜者的樣貌,依稀是個一身黑衣、侍衛打扮的年輕男子。眉眼細長、輪廓陰柔,眼底的光也冷得很。
可那打頭的道童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年紀雖不大、卻已有幾分牛鼻孔大的面相,哼出兩道白氣、鼻孔撅地老高。
「我等乃是北弘濟門護法與道友,這位乃是門主扶丘天師。我家門主連夜趕路、很是辛勞,豈是你能訊問一二的?還不快快進去通報一聲。」
對方眉毛一挑,聲音陰惻惻的。
「扶丘?哪個扶丘?」
此話一出,四下頓時靜了片刻。
那扶丘從未被問過這般問題,當下踉蹌著退了半步、險險被人扶住。
他身後的那一眾道童仙姑突然之間便成了當街潑皮惡婦,一個個彷彿多長出三四張嘴來,七嘴八舌地開始圍攻那侍衛。
「大膽奴才,怎敢如此無禮?!」
「若非你這破廟求爺爺告奶奶地差人來請,我家門主豈會放下做了一半的法事、屈尊來你這窮山惡水?」
「莫忘了年初的春祭還是我家門主一力而成的呢,他日若是在聖上面前提起今日之事,你便是有是個腦袋也不夠砍」
「門主何等功德、兼濟天下,多少人等著他救苦救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