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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驚的馬衝出馬廄時,腦子裡已是一片空白。
米蓋爾仍舊跪在地上,手伸向明亮的陽光,祈禱著,蘇珊從他身邊飛奔而去,和先前那些騎手一樣,她也對他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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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徑直沿著高街騎,使勁用沒裝馬刺的鞋跟拍打派龍的兩側,使馬飛奔起來。各種想法,問題,可能的行動計劃……策馬疾馳時,她的腦子裡容不下任何東西。她只是依稀看到路上有人在四處奔跑,派龍不得不在人群中穿行。她的大腦中惟一意識到的就是他的名字——羅蘭,羅蘭,羅蘭!——這個名字在她腦子裡尖叫回響。一切都變得顛三倒四。那晚墓地裡的英勇卡-泰特已經分裂了,其中三個成員被關進了監獄,活不久了(如果他們現在還活著的話),剩下的那個迷茫困惑,如同穀倉裡一隻受驚發狂的鳥。
如果她繼續這樣恐慌下去,事情的結局將會大大不同。不過,當她穿過城市的中心區域,騎馬向城外奔去時,她路過了那棟曾和父親、姑媽一同住過的房子。那個婦人正注視著朝她房子漸漸靠近的騎手。
蘇珊走近時,門被推開了,從頭到腳裹著黑色衣服的科蒂利亞從門前的走道衝到路上,尖聲叫著,不知是出於恐懼還是高興。也許兩者兼而有之。她的出現刺穿了蘇珊心中那片驚慌的迷霧……但並不因為她認出了姑媽。
“蕤!”她驚呼,猛地拉住韁繩,由於用力過猛,馬向後一仰,差點人仰馬翻。那樣的話,它的女主人就可能一命嗚呼了,但派龍還是穩住了後腿,前蹄在空中刨抓,大聲嘶叫著。蘇珊一隻手臂鉤住它的脖子,以免枉送性命。
科蒂利亞·德爾伽朵穿著她最好的一件黑衣,蕾絲披頭紗巾蓋在頭上,像站在自家客廳一樣站在馬前,毫不在乎離她鼻子只有兩尺之遙、在空中打轉的馬蹄。她的一隻戴手套的手裡拿著一個木盒子。
蘇珊這才意識到這人不是蕤。不過犯這樣的錯誤並不稀奇。雖然科蒂利亞姑媽不像蕤那麼瘦(至少現在還沒有到蕤那個地步),也比蕤穿得整潔些(除了她髒兮兮的手套——她姑媽為什麼要戴手套呢,蘇珊不明白,且不管手套為什麼那麼髒),但兩人眼中瘋狂的神色可怕得相似。
“你好,年輕漂亮的小姐!”科蒂利亞姑媽和她打招呼,聲音沙啞惡毒,蘇珊毛骨悚然。科蒂利亞姑媽行了個鞠躬禮,那隻拿小盒子的手貼著胸口彎下去。“如此晴朗的秋天,你上哪裡去啊?為什麼那麼急呢?沒有人的懷抱可去了,一個死了,另一個被抓了!”
科蒂利亞又笑起來,薄薄的嘴唇向後咧開,露出碩大的白牙。幾乎無異於馬的牙齒。她的眼睛在日光下發出炫目的光。
她瘋了,蘇珊暗自想。可憐的傢伙。可憐的老傢伙。
“是你讓迪爾伯恩乾的嗎?”科蒂利亞姑媽問。她遛到派龍旁邊,抬頭睜著水亮發光的眼睛盯著蘇珊。“是你指使的,對不對?啊!也許連他用的刀都是你給的,事先你還用嘴唇親吻它,祝它好運呢。你是事件的同謀——為什麼不肯承認?至少你應該承認和那個男孩上過床,我知道有這回事。我注意到那天你坐在視窗時他看你的眼神,還有你看他的眼神!”
蘇珊說:“如果你想聽事實,我可以告訴你。我們彼此相愛。年末我們會成為夫妻。”
科蒂利亞伸出一隻戴著髒手套的手,對著藍天揮手,彷彿在向諸神問好。她一邊揮舞手臂,一邊尖叫,帶著勝利和歡快交織的情緒。“她想著要結婚了!嘔……!你無疑還會在婚典祭壇上暢飲祭品的血,難道不會嗎?啊,邪惡的人啊!我為你感到悲哀!”但她非但沒有哀傷哭泣,反而又發出一陣大笑,歡笑的嚎叫直衝雲霄。
“我們沒有殺人,”蘇珊說,在她腦子裡,在市長家實施謀殺和給法僧的手下設下圈套完全是兩碼事,兩者涇渭分明。“他沒有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