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燈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來,也不等他見禮,便徑直道:“若是明日的事,就不要提了。”
鄧瑛沒有應他,越過他走到何怡賢面前,“奴婢有話,想單獨對老祖宗說。”
何怡賢笑了笑,衝胡襄擺手,“你把飯端到外面來吃。”
“老祖宗……”
“讓你端你就端,哪那麼多話。”
說完對鄧瑛道:“有話進去說。”
正堂的飯將擺好,上的是十二碟,有燒的肉,也有青炒的素菜,還有一罈子糟肉放在地上。
何怡賢蹲下身,揭開壇蓋子聞了聞,“嗯,燜得好,夾兩塊出來。”
內侍忙端了碗筷上來,夾出兩快遞給何怡賢,何怡賢卻笑了一聲,“鄧督主的碗筷呢,你們啊,真是越來越聽不明白話了。”
那內侍忙又拿了一幅碗筷來,恭敬地遞給鄧瑛。
何怡賢見他把碗端穩了,便將自己碗裡的肉夾了一塊到他碗裡。
“坐吧。”
他說著坐到正位上,添了一碗飯遞給內侍,“給胡秉筆端出去。”
說完又看向鄧瑛,松聲道:“你是不是覺得,在這裡坐著吃飯不習慣?”
“是。”
他低頭看向手裡的碗筷,“奴婢惶恐。”
何怡賢咬了一口肉,咀嚼了十幾下才吞嚥下去。
舉筷抬頭道:“司禮監裡辦事,除了替皇上批些無關緊要的紅,不就是大家坐著一道吃碗飯嗎?能坐到這裡面來的人,都是端御前這碗飯的,如今東廠得了羈押審訊之權,你也就是司禮監第二個端飯碗的人,你不坐,剩下的人就都不能坐。”
鄧瑛聽完,撩袍坐下。
“這就對了,吃花生米。”
他說著,低頭吃了一口飯,夾著菜隨口問了一句,“為了月嘉的事來的吧。”
“是。”
鄧瑛夾了一筷青菜,卻沒吃,“還請老祖宗垂憐他。”
“呵呵……”
何怡賢放下筷子,“他剛入宮的時候,年輕得很,人呢和和氣氣的,話不多,但做起事來,一個釘子一個眼紮實的很。前面幾年,他也喊我一聲乾爹,我是真把他當孩子,但他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心就不在這兒,嘖……”
他嘆了口氣,“著實可恨得很。不過,讓我看著他受折磨,我心裡也不好受。人人都道我狠,誰又明白,我這個年紀,失了一個兒子的痛。”
“奴婢明白。”
“你明白?你明白什麼?你這個人啊,我如今也不能不怕,何況,我也老了,自顧不暇了,家裡的一畝三分地,眼看就要被搜刮了,老而無子,無家,說不定,等楊侍郎回來,我還要披枷帶鎖地,跪在你面前受審呢,想來啊,活著也沒多大的意思。”
鄧瑛垂下頭,“您說的是杭州的那一片學田嗎?”
何怡賢道:“你知道江南清田清到什麼地方了嗎?”
“是。杭州滁山書院和湖澹書院有近百畝的學田,分別租賃給了常平,淮籬二縣的農戶耕種,但其實是隻是掛了學田之名的私田。”
何怡賢點了點頭,“那你知道,這些田是誰的嗎?”
鄧瑛抬起頭,“是您的。”
“哈……”
何怡賢擱筷而笑,“貞寧四年,陛下想做一件道衣,因為是臨時起的意,其價不在戶部給針宮局的年銀之內,內閣那些人啊,就為了那麼件衣裳,恨不寫一萬個字來指著主子。後來這衣裳怎麼來的呢?”
他抬起筷子點了點外頭,“就是那田上來的,你說那是我的田,呵……到也是。只是陛下是我看著長大的,我雖然是大大的不敬,但還是忍不住心疼去心疼主子。可惜內閣這些大人們,非要連這麼一丁點餘地,都不給我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