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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布當年與父親田弘正同在魏博時,對牙將史憲誠非常欣賞,多次在父親面前極力引薦,史憲誠由此升任高位。
史憲誠的祖先是奚人,世代在魏博為將。魏博本與成德、盧龍兩鎮相愛相殺多年,早已形成利益共同體。成德與盧龍相繼叛亂,魏博軍心也已動搖。
這道理很簡單,如果能有機會做土皇帝,誰還願去給他人當臣子!
田布率軍征討鎮州(今河北正定),屯駐於南宮數月。穆宗數次派宦官督戰,魏博將士卻毫無鬥志。恰逢天降大雪,糧食無法及時送達。
田布準備徵發所轄六州租賦供應,引起將士不滿,紛紛埋怨說:“朝廷有制,軍隊只要出境,供應都由朝廷負責。如今搜刮我們六州的骨血替朝廷買單,道理上是捨己為國,但我們六州百姓有什麼罪過,憑什麼非要替朝廷受這份累!”史憲誠藉機在其中挑撥煽動。
長慶二年(822年)正月初八,三萬魏博軍突然自行潰散,多數人投靠了史憲誠。事態發展到了這一步,仗肯定是沒法再打了,田布只好帶著剩下的八千人返歸魏州(河北大名)。
正月十一日,田布在魏州召集眾將,準備再次出兵。這些人看到史憲誠勢大,對田布態度益發不滿,公然反對說:“如果能按河朔舊制行事,我們就是死了都會跟著大帥;但要我們和成德作戰,卻是萬萬不能!”
田布見此情形,知道大事已去,除了長吁短嘆,想不出任何辦法。失望之下,他寫了一封遺書,大意是:“臣觀望眾將心意,終究要辜負國家。臣既無法成功,只有以死報國。懇請陛下速速解救李光顏與牛元翼,不要讓忠臣義士死於河朔士卒之手。”
他流著淚把遺書交給了幕僚李石,隨即走進父親的靈堂,拔出刀說:“我田布上以向君王、父親謝罪,下以向三軍表明心跡!”遂自刎而死。
史憲誠聽到田布死訊,公開向魏博將士承諾,一切按過去老規矩來!眾人大喜,擁戴他做了留後。
正月十七日,朝廷頒佈命令,正式任命史憲誠為魏博節度使。
史憲誠拿到朝廷旄鉞,表面上順從,暗中卻與盧龍、成德勾連一處。
王庭湊、朱克融把牛元翼圍困在深州,唐軍雖從三面出兵救援,卻因糧道斷絕無法進軍。
俗話說人是鐵、飯是鋼,沒了糧食即便是猛將李光顏也無法可想,只有躲在城中堅守不出,士卒們自己砍柴割草,每人每天只能分到一勺陳米。
迫不得已之下,朝廷於二月初二頒佈詔令,任命王庭湊為成德節度使,並派兵部侍郎韓愈前往宣喻。
這標誌著這場戰爭以朝廷完敗而告終!
堂堂大唐舉全國之力,竟打不贏區區兩個藩鎮!
德宗時期的涇原之變,亂軍雖然一度佔據了長安,但最終靠著李泌、李晟、渾瑊、馬燧等一眾將帥順利收復,並誅殺了朱泚、李懷光、李希烈、朱滔,收降了王武俊和李納。雖然受到巨大損失,至少名義上仍是大唐獲勝。
至於憲宗,他在削藩戰中更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打的兩河藩鎮俯首稱臣。
這才不過兩年,名將猶存、威風已失,怎不令人扼腕嘆惜!
穆宗即位時,兩河藩鎮剛剛平定。宰相蕭俛、段文昌目光短淺,認為天下太平,應裁撤藩鎮軍隊,並提議各鎮軍隊每百人削減八人。
穆宗只顧著享樂,根本無心考慮這些煩事,任由他們處置。那些被削去軍籍計程車兵沒有其他營生,便嘯聚山林為匪。等到朱克融、王庭湊作亂,立即加入叛軍序列。
而朝廷參戰兵力,全是些臨時招募的烏合之眾。同時,軍中都設有宦官監軍,對軍中事務橫加干涉,打了勝仗就搶為己功,遇到敗仗則推在主將身上。還把軍中精銳挑來當成自己的護衛,只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