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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不想跟李渭一起,可她想的是,日後他妻妾和睦,一生圓滿。
也罷,便是他去了戰場,也是他自己的選擇,跟自己也沒有干係了。
沈薏環在心裡這樣告訴自己,輕撫了撫胸口,她這幾日一直覺得有些不安,可能還是害怕,她坐到桌前,提筆給父親寫回信。
如今弟弟澄兒在雲松書院讀書,再出來時便直接回京準備秋闈科考,她和父親都不知道他近況如何,但對弟弟,沈薏環還是很有信心的。
她寫了許多,最後頓了頓,仍是又填了一句,然後將信封好,讓疏雲幫她送出去。
疏雲和疏雨近來都在幫著沈明嫣忙著鋪面的事,這幾日剛剛閒下來,這會收了信,便出去了。
沈薏環躺下,閉上眼睛卻總忍不住去想北境戰場如何。
她沒隨過軍,從來沒去過邊境,剛嫁給李渭時,更是對戰事抱有幾分天真的幻想,那時候李渭戰無不勝,但凡回京都是一副倨傲不羈的模樣,起初李渭帶兵出征,她連擔憂都不多,隻日日盼著他回京,那時總以為領兵打仗與他而言也是輕鬆的,畢竟身份貴重,哪能真去戰場拼殺。
可後來見得多了,他身上每一道刀槍劍戟的傷痕,都是猙獰的,無一不在昭示他經歷了怎樣的兇險,後來更是親自幫他處理傷口。
便是素昧平生之人,仍是希望別人平安順遂的,何況是李渭,她和李渭的關係說不清楚,可想到當日,他抱著自己時顫抖緊繃的手,心裡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往壞了想,若是那一面便是與他的最後一面,只怕往後的日子裡,自己再難徹底放下。
沈薏環從床上坐起,叫來疏雨為自己理了理髮髻,披上外衫出了院門。
來隨州之前,她跟陳暄私下談過許多,那時候,陳暄說可以幫她帶著母親和沈明嫣一起去隨州,條件是日後如果有了確鑿的證據,並且機會合適的話,需要她出面為安平侯申冤。
她最終應下了。
並非是為了安平侯與她的那點血緣關係,只是陳暄幫她許多,他若是所求僅此,這事又只她最為合適,那應下也是應該的,人情債欠了便難還,若是拖欠太多,便是肝腦塗地都難兩清。
因著這個約定,來了隨州之後也仍與陳暄保持著聯絡,這會沈薏環便是去他常在的地方尋他。
離著茶莊還有些距離,便能隱約聞到些茶香,待進了茶室,氤氳的清新氣息只是幾息之間便令人心怡。
“陳大哥。”沈薏環看著捧著棋譜品茶的男子輕聲說道。
陳暄抬頭朝她笑笑,放下書冊,用乾淨的杯盞滿上茶水,推至對面桌邊,“沈妹妹坐吧。”
“是遇到了什麼事?”看著沈薏環端著茶盞抿了一口又一口,陳暄出聲問道。
“我聽說……北邊戰事很麻煩?”沈薏環抿唇問道。
陳暄瞭然,想了想,說道:“是不太好,不過商會這邊也送了物資和糧草,過幾日便能到豫州。”
“而且京裡傳來訊息,定遠侯的二公子日前已經領兵去往豫城。”陳暄狀若無意般說道。
“他……將軍親自去的?陛下派的?”沈薏環追問說道。
“當然了,將軍素來有戰神的威名,軍民真心信服,自然是親自去的,我聽呈上來的訊息,領兵應是將軍親自請戰的。”
“不過說也奇怪,大周兵馬都不算弱,此次出征,陛下竟然只讓調了三千將士,且其中還有一些是定遠侯府的府兵,盡數充算到軍隊中。”陳暄皺眉補充道。
定遠侯府的府兵,沈薏環也知道一些,那些個平日看家護院的,如何能與訓練有素的精兵相比。
“那,陳大哥,三千兵馬……可能有勝算?”沈薏環低聲喃道。
陳暄並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