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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畫卷內中別有洞天,兼具四時之景,花樹成林,落英繽紛,還有幾塊開墾出的田地,幾隻嘰嘰呱呱的雞鴨。幾乎所有的幻想在這畫卷都得到了滿足,分明便是無數人心中的桃源。
身邊的阿阮看見如此美景,早就歡呼一聲鬆開握住結雲的手,和小紅阿狸一起衝下階梯的瘋玩。結雲側首望了一眼站在旁邊的謝衣。
那張九成相似的容顏幾乎讓她以為司幽並未離去,隻眼下形似淚痕的殷紅魔紋和眉宇間若有若無的天真執拗令人猛然驚覺,這只是侍奉神農的破軍祭司。他在她身邊,只是為了乞求她拯救他的部族。
時間,已經過去太久了,但似乎又只是過了一瞬,往日歡會的影子都還未走遠。
其實謝衣並不用這樣低聲下氣地求她。即使她本性並不是那種多管閒事的人,可光是看著那張酷似司幽的臉,她就忍不住心軟,忍不住希望他開心起來。僅僅是因為她會因此聯想到司幽。
可是她沉睡的實在太久了,無論是神農,還是司幽,都找不到任何資訊。
“破軍祭司謝衣,不介紹介紹?”結雲裝作不經意地問道,把心底翻湧的情緒牢牢壓在眼底,重重掩飾。
“這是自然,神女有命,豈敢不從?”謝衣風趣地回應,從容領著巫山神女漫步在落滿樹葉的小道上,時不時伸手指點,風度溫文儒雅又超然瀟灑。結雲緊跟著謝衣,亦步亦趨,狀似側耳傾聽,實則神遊天外。
彼時暖陽斜照,結雲和謝衣從居所一路下到田間,踏上小徑盡頭的田田蓮葉。蓮葉極大,且能承重,一個人踏上去只微微晃動,蕩起細小漣漪。
寬闊的蓮葉綴成一道水上蓮橋,既穩固又風雅,連著水中色如碧玉,飛簷翹角,彷彿遺世獨立的小亭。向來路望,能看見阿阮帶著阿狸小紅在岸邊花叢裡嬉戲,陣陣歡笑聲飄來。向遠處望,只看得見茫茫水色與蒼蒼山影,朦朧的水霧映出湖泊另一方廣闊的天地。從這小亭到遠處的山巒,看似極近,實質上卻是永遠也無法到達。
結雲在亭中站定,回身面對謝衣。
“神女殿下,可有什麼屬下能幫得上忙的地方?”謝衣清朗的聲音聽起來有一種格外溫柔可靠。
“山中無歲月,不知現在是何時?我幽居山谷,卻是久不曾聽聞外界訊息,不知神農神上可好,司幽上仙又在何方?”
“神女殿下神力廣大,壽數長久,人間歲月,又有什麼入得了您的眼。”謝衣低頭撫胸,並不敢去看巫山神女,“神農神上,至今杳無音訊。而司幽上仙……早已過世數千年……”
“我知道了。原來……在我不在的時候,這世上……變化如此之大……”
巫山神女似悲似嘆,眼中卻連半點水光也無,默然背過身望向那雲霧渺渺的遠山。謝衣陡然升起同病相憐之感。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那種獨自在江湖漂泊,無依無靠,卻始終無法靠岸的孤苦,在這短短的數年之間,他已嘗得夠了,深覺這杯苦酒的滋味是如何酸澀。流月城再如何苦寒,師尊、瞳、華月他們也還好好地活著,算是有個念想,他在下界也還交到了幾個朋友,偶爾能聚一聚。而神女親朋好友盡皆風流雲散,不過孑然一身。不知道有家不能歸的他和連家也沒有,樂得逍遙自在的神女相比,誰更可憐。
烈山部人壽數再長久,也終有盡頭,能期望著黃泉相聚。巫山神女乃是天界有數的神明,壽數不知凡幾。
再纏綿的思念,於他而言,終會有結束的那一天,而神女殿下,只能日復一日地懷念著過去的時光,渴盼著不知在何方的重逢。
一念轉動間,謝衣腦海裡就紛紛揚揚劃過無數種想法。
“謝衣,可有房間,我準備歇息了。”最後還是巫山神女主動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