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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她很可愛。
但自己任務已了。
而且,就在剛才凝神靜聆的剎那間,他聽到了一些聲音,還在眼前出現了一些景象,交錯幌動,驚心奪魄。
李鏡花這時又說:“你會替我向國哥傳話?”
鐵手道:“會。”
李鏡花慧黠的笑了起來:“你幫我的忙,我也幫回你一個忙。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趁黑摸上七分半樓要做什麼?你們四大名捕的冷血,正在對付大將軍,凌落石志在金梅瓶,獻上討好,你們一定是奪他所好。我可以告訴你金梅瓶在哪裡。”
她悠悠一嘆又說:“可惜我不能與你一道上山。國哥說過,我要是殺傷燕、鶴、青花會三幫人馬任何一個,他都此生不再理我,可是,以我武功,若不傷人,根本就上不去;如果出手,只怕是傷人殺人都難以自控,只好託人上去了——我聽你的話信人好意,但你可不要負了我之託。”
她像小孩子跟人約定似的認真的說。
鐵手在月下堅定的點頭,
向對窗月下的女子。
還有他心裡從剛才細聆凝神之時閃過的映象:
山搖地動,殺氣裂巖,一個腥紅僧帽的人負拖著一間大房子逶邐而行,屋頂上有一頭金眼的牛。
石火驚飛,刻字鏤血,一個腰插青銅長刀的披髮僧人,一路鐫著經文,他佈滿傷痕的背後,彩虹幻化成紅藍綠黃色的佛尊。
烈火熊熊,金蛇狂舞,一群歡歌而生悲歌而死的女子,圍繞著一個與爾同銷萬古愁的慷慨豪士,醉生夢死,如蛾撲火。
這些幻象,彷彿穿透了時空,堆疊了蠢蠢欲動、惴惴不安、步步驚心、念念不忘的異動,迫向現實裡的他,潮溼的淚眼山,驚夢中的七分半樓。
鶴飛燕來,青花如夢,他覺得李鏡花在此,已如中天之月一般安然無恙,他就去插手管一管那平靜無波中的暗潮,暗潮卷湧中的江湖。
離開未號房的鐵手,受到空前未有的熱烈待遇。
哈佛和哈佛的夥計們知道他的來歷和身份之後,打躬作揖,賠罪阿諛,幾乎沒把頭叩得搗蒜泥似的,也巴不得把他供上了久久飯店的神龕上。
——原來:“名氣”是那麼管用的,難怪足以使人力爭不休。
鐵手感嘆。
他也不過份漠然,只匆匆離去。
就要走出飯店的時候,忽見一個黑色還是棗色勁裝的女子,一閃身就上了樓梯,她揹著月色走近來,臉上只映著店夥出迎的燭光,眸子裡也映出兩點燭火。
鐵手因為趕路,所以才不經意的瞥了一眼。
那女子掠過一陣香風。
淡得像一場忘記。
鐵手也不覺意,但在路上猛念起李鏡花的樣子,卻只記得照在屋脊和窗欞子上月色,她那蒼白的心疼,還有那一縷香風。
以及那兩點燭眸。
——他當時並未細辨:為何他把兩個女子的形象混和在一起,更未細思為何一個只瞥一眼的女子和一個與他在月下跟他談了整個時辰話語的女子,在他的偶掠的思憶竟然並重!
狂
李鏡花實在高估了鐵遊夏。
這也難怪:她跟他幾次動手,根本連迫他出手都辦不到;況且,他跟蹤她一大段路,她也不曾察覺。
——她不知道這只是因為鐵手的內功高明、內息雄長之故。
鐵遊夏長於內功。
遜於輕功。
他上“淚眼山”,不讓人發現,這點他辦得到,且毫不費力。
但要他悄沒聲息的進入“七分半樓”盜“金梅瓶”通知“大相公”,實在力有未逮——
如果遭人發現,他只好被迫動手,但動手傷人,他又不願。他思慮再三,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