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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晨雨初歇
他二人面對面坐著,林聽坐在靠近玻璃窗的位置,窗框很矮,他的手肘剛好能支在上面。
他斜靠著,將大衣堆在身後,谷寓清瞧著他好像有些疲倦,好像不撐著什麼東西就會垮掉,但又像是蠻有精神的樣子,他託著腮,看著玻璃上的雨絲,半睜的眼睛露著光。
在不靠藥物的情況下,林聽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昨晚只是其中一夜,他在臥室裡來回的走,手上轉著一個被撥亂的魔方,魔方上的漆已經變得斑駁,顏色轉不回去。
臥室裡只開了一盞小燈,幽黃的光亮在牆角,林聽轉的有些煩躁,他將魔方扔在床上,裹了一件厚一點的睡衣,拎著琴盒去了陽臺。
陽臺上的花草也已經沾染春綠,枯萎的三七冒出了新的芽,他關上陽臺的門,將地暖開啟,接著架起了小提琴,琴弓觸碰琴絃。
他愣了很久,也沒能拉出第一個音,他的腦子很亂,數十章樂譜交雜在一起,讓他挑不出半個音符。
大夜彌天,外面已經沒有幾個燈盞,周圍倒也不算黑,閃電時不時便劃亮天穹,轉瞬即逝間留下一片紫紅,雷聲滾滾,雨傾盆澆注,林聽望向遠方的天,天的盡頭是不見黎明的長夜。
琴弓拉動琴絃,林聽雙眼輕閉,他和著雷雨,伴著初春薰風,狹小的陽臺上音符轉動,琴曲並不舒緩,而是與這疾驟相襯,雷鳴掩不住琴絃悅動。
琴曲響在耳畔,一曲畢,也不過五分鐘多些,與這長夜相比毫不起眼,倒是在這陽臺上拉琴有些擾民。
所以林聽只是過了過手癮,他將琴收好,輕輕轉動門把手,他把琴盒放回臥室後又下樓去了廚房,冰箱裡的冰啤酒已經擱了一週多,今夜無眠,不如找個電影消磨一下時間。
他拉著最歡快的琴曲,卻挑了一個溫和的電影,投影映在白牆上,斑斕的光反射到他臉上,冰啤酒劃過食道,壓不住胸腔裡的燥熱,這個長夜好像特別難挨。
電影的背景音樂也是同樣的溫和,畫面裡有風,也有與外面一般無二的雨,林聽直勾勾的盯著牆,卻是半點也沒看進去。
他一罐啤酒下肚,按下了暫停鍵,進度條顯示才過了二十二分鐘,他已經坐不住了,索性換了衣服出門去。
這次他沒有忘記帶傘,他拿了一把透明傘,能擋雨,也不會阻礙視線,雨絲染上了保安亭的白光,無聲的落在攔車杆上。
林聽很喜歡春天的雨,沒有冬日那般冷,也沒有夏夜急雨般吵鬧,他繞過保安亭,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也不知走了多遠,他看見了那個半地下的酒吧。
酒吧門頭很新,應該是新開的,粉嫩嫩的霓虹燈照亮了一小片路,林聽突然很想喝一杯烈酒,他沒有猶豫,在唸頭冒出來的那一刻便推門進了酒吧。
一瞬間,喧鬧將他包圍,厚重的金屬音敲擊著他的心臟,密集的鼓點用力撥著腦神經,林聽走去吧檯,迎上酒保的笑臉。
「喝點什麼?」酒保兩手扶著吧檯。
林聽想也沒想,他說:「蘇格蘭之霧,謝謝。」
酒保愣了一下,笑著說:「您是一個人來的嗎?」他看了看門口,並沒有跟林聽一道的人,「這酒很烈,如果是一個人的話不是很推薦。」
林聽笑了笑,擺擺手說:「沒事,我家離著近。」
客人一再要求,酒保也不好在多說,只說了一句稍等。
吧檯裡有一個玻璃架子,亮著與那門口一樣的粉光,架子上擺著數不清的玻璃杯,還有數不清的酒。
林聽百無聊賴的敲著吧檯,看著周圍的人,沒過多久一杯澄黃的液體被推到他面前,冰塊懸浮在杯中。
這酒喝著溫柔,就跟今晚的電影一樣,林聽小口品著,想靠著這杯酒度過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