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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門外相對的,是屋內床上汗涔涔躺著的人,床邊的火爐燒得很旺,窗戶半掩著,一盆臘梅開得正盛。
昭乾殿的寢宮裡,也有這麼一株臘梅,德盛公公每日悉心看護修剪,到了開春都不會謝。
沈故言睜開眼,只覺得一陣頭昏腦脹,他強撐著坐起身,入眼便是窗邊那株修剪得宜的臘梅,他盯著那抹紅晃神許久,待他移開目光,外面天光瀉下,照亮了衣架上那明黃色的寢袍。
瞳孔猛地驟縮了一瞬,他慌了神,恍惚間身子一歪,直直栽下了床。
候在門外的德盛聽見聲音推門而入,對於這一幕,他也是見怪不怪了。
“陛下又做噩夢了?”
尖細的聲音喚回他的神智,他茫茫然抬起頭,神情呆滯地複述著他的話:“噩夢?”
於他而言,此處,才是噩夢。
“陛下快些回神吧,封后大典馬上便要開始了。”德盛說著,身後兩排宮人魚貫而入,各個穿著喜慶,臉上也堆著笑意。
沈故言卻是半點都笑不出來,他忍著頭皮的脹痛感,冷聲道:“封后?我不是把詔書燒了嗎?哪兒來的封后大典!”
感受到他的不悅,滿屋的人齊刷刷跪了一地,為首的德盛跪的最為標準,他低頭看著沈故言的鞋,小聲回稟:“陛下您忘了,那晚走水後,您又在朝堂上籤了一份詔書啊。”
“以顧姑娘為中宮皇后,完顏氏與司禾氏的兩位姑娘為貴妃,下月還有三場選秀,陛下您、陛下您這是要去哪兒啊?”
沈故言頭腦昏沉,不想聽他再繼續說下去,他只記得自己運籌多年,且進且退,泯滅人性的事他做過多次,卻從未在姻親上讓過半步。
他沒有簽過什麼封后詔書。
什麼完顏什麼司禾,北涼與胡狄在他大昭的地盤上敵對多年,又怎肯就這麼屈居人下。
貴妃?皇后?笑話。
他撐著千斤重的身體,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出門,外面霞光滿天,積雪厚得快要沒過膝蓋,他艱難的走在雪裡,生生闢出了一條路,身後的吵鬧聲不再響起,天地間似乎只有他一個人。
他得救了。
這樣想著,他終是體力不支,向後躺倒下去。
可以為的暄軟積雪並沒能如他所願的那般穩穩將他拖住,脊背結結實實滴撞上一個堅硬的物件,他茫茫然睜開眼,眼前那一片的金碧輝煌刺得他眼睛生疼。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這一覺睡得很久,久到楚長歡都快忘了屋裡還有他這麼一號人的存在,也不知道驚醒的他究竟是山下驟起的煙花聲,還是楚長歡恣意飛揚的笑鬧聲,總之,當楚長歡抱著瓜肚燈籠笑著往門前瞧的時候,沈故言一襲單衣站在門口,不知道等了多久。
院子裡被掬水他們佈置得很有春節的喜慶氣氛,房簷屋角都掛滿了各色的燈籠,甚至就連灶臺上都貼了幾片福字剪紙,把整個院子映得紅彤彤的,楚長歡裹著厚實的紅狐裘坐在廊下,冰雪為襯,紅彩為霞,她只在毛茸茸的領口裡漏出個小臉來,在與沈故言眼神相交時,眼睛瞬間亮了許多。
“沈阿瞻,你醒了,看我做的瓜肚燈好不好看!”
她早就紮好了這隻燈,一直抱在懷裡沒讓他們掛起來就是想等他醒來第一時間顯擺給他看。
不過,沈故言的注意力,似乎並不在燈上。
他大步上前,略過了給他送披風的慶祥,直截了當地把楚長歡和她懷裡的燈一併納進了他的懷裡。
楚長歡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嚇傻了,她眨眨眼睛,求助的眼神望向掬水他們……
哪還有什麼他們,那幾個賊精賊精的早就溜沒影了。
“阿瞻,我的燈……”她不知道沈故言這是被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