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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在他身上的,似乎依舊是他高高在上的星星。
卻已經被他弄髒了。
他痛恨自己有這樣的想法,因此日日把自己關在書房裡,清心寡慾,只求將這些汙濁想法祛除出去,他是個罪犯滔天的人,他已經傷害了一個質樸的姑娘,他本已經發誓非她不娶的,如今卻又對自己的至交好友,起了這樣骯髒的心思。
他無數次對自己說,謝珉行就算喜歡男人,堂堂七尺男兒,也不該讓你這樣隨便褻瀆。
「我的確問心有愧。」他想他父親坦誠,「我對不起他,也對……不起很多人。」
裴道修又一次認真打量自己的小兒子那七分肖他的慕容,想,他太像他,又太不像他。
這是又可喜又可悲的事情。
「人人都道裴家道修公正嚴明,百催不折,是江湖上一桿難得的秤,稱道義,量人心。」他說,「其實誰沒有私心呢?為了自己的私心,秤也會變彎……我……騙了你母親。」
裴子浚倒是第一次聽父親這樣的事,不免驚訝。
「當年三娘還是十六七的小姑娘,來我裴家為了評斷一樁江湖不平事,在見三孃的第一眼,她咋咋呼呼,直直闖入我劍堂,莽撞又不知分寸,像一朵高原上席捲凜冽寒風的野花,那時,我便覺得……被什麼迷了眼睛……」
「後來那件事情了了,三娘便要走了,那時我第一次知道了不甘心,可以讓人這樣抓心撓肝,為了留住她,我扯了一個不小的謊,我始終對不起你母親,我害怕有一天,三娘會回過味來,會離開我,我便這樣戰戰兢兢的過了三十餘年。」
謝珉行抬起頭,看見自己奉若神明的父親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迷惘又沒有把握。
原來每個人,都是一樣的。
「阿浚,人哪裡有問心無愧的呢,可是人在大是大非面前,卻不能站錯。」
「做錯了事,便要還,不管是對那位知寒客,還是其他人。」
「你是我的兒子,是我們裴家的兒子,更應該頂天立地。」
裴子浚從父親處,便往自己的書房走。
他便沿著長長的走廊慢慢悠悠走著,走到書房面前時,天色已經熹微。
在那微弱的光線盡頭,站著一個小姑娘,手裡抱著什麼,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他慢慢走近了,看清的一瞬間,所有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的眼睛腫得跟兔子似的,顯然剛才哭了一通,她死死抱在懷裡的東西,不過是件舊衣,有什麼值得抱的跟寶貝似的呢?
他的舊衣。
半響,柳詩送隨便抹了抹眼睛,把那衣服往他懷裡一送,抿了抿嘴說,「你的,我走了。」
裴子浚的腦袋卻炸開了。
她為什麼哭?
為什麼要把衣服還給我?
他害怕知道。
他更害怕知道,那夜山洞裡的姑娘,其實一直是她,他從來沒有懷疑,他醒來第一眼看見的,其實是柳詩送,而所有的來龍去脈,其實都是柳詩送講給他聽的。
山洞那夜以後這件衣服確鑿是被那人穿走了,怎麼回到柳詩送手裡?其實,根本不存在那個不知姓名的啞姑娘,他昏迷後,她就已經走了,所以那幾天,一直都只有……
他的腦子亂作一團,忽的想起父親說的裴家男兒應當頂天立地。
「那天山洞裡,其實是你……」裴子浚攔住她,想要求證又難以啟齒,「是你帶我回來的,對不對?」
柳詩送一愣,不知道為什麼裴大哥為什麼會突然想起這件事,孟仕元接到訊息後,的確是第一時間告訴了她,他們一起把他帶回來,故點點頭。
他心裡咯噔一下,心中卻已經瞭然——不會有錯了。
她呆如木雞,她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