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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
那是爹爹的聲音,一個讓他日思夜想的聲音,李山覺得胸口發熱,一種難以名狀的激動堵在了他喉嚨裡,讓他想哭卻哭不出來。他努力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茅草屋裡,眼前的一切都是那樣的熟悉,竹床、竹椅、竹桌子,桌子上放著筆墨紙硯,四書五經,而牆上還掛著自己寫得幾幅字畫,這是他的臥室啊!
李山掙扎著身子下了床,他覺得自己輕飄得像一團柳絮,似飄似走的出了屋子。
爹爹的背影有些佝僂,他正用那雙枯瘦而粗糙的大手收拾著晾乾的漁網,見兒子出了屋,萬分憐惜得看了一眼,嘆了口氣說:“山兒,都怪爹沒本事,沒錢供你讀書,等年景好了,爹再送你去私塾,相信爹,好嗎?”
李山的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他重重點了點頭,這一刻他忘記了太厄門,忘記了紫氣宗,也忘記了自己經窟雜役的身份,就如他從來沒有去過林府,從來見過仙師,從來沒有拜入太厄門一樣!這一刻他仍是那個太厄湖畔李家屯的漁家少年!
“阿山,餓了吧?姐姐做了你最愛吃的燉魚,一會兒呀陪爹喝幾盅酒。”姐姐李壺兒從廚房裡走了出來,手裡端著一盆熱騰騰的燉魚,笑著說。
李山輕輕叫了聲:“爹爹,阿姐!山兒想你們了!很想,很想!”
淚水不斷地落下,從他的臉頰落下,在他的夢境中化成虛無。他已分不清什麼是夢,什麼是真實,他只想走上去,抱一下爹爹,拉一下姐姐的手,他只想在這一刻與自己的至親團聚,再也不要這樣分開了。
然而當李山的手碰到爹爹身體的一剎那,阿爹的身影像吹散的流沙一點點消失了,姐姐的笑容也隨之消失了,夢中只剩下他孤零零一個人。
“留下來吧!陪著山兒好不好?爹爹,阿姐!”李山不停地嘶號著,像一隻受了傷的野獸,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眼。
這時,放在李山懷中的血珠閃出了一絲血紅光芒,光芒將他的淚水拭去,吸取了珠子裡。李山的夢境也開始了變化,茅草屋不見了,漁網不見了,他腳下的大地開始碎裂,一股股火熱的熔岩從大地裂縫中溢位,把夢境燒成煉獄,一尊上古魔神破開虛無,迸發出海一般浩瀚而恐怖的氣息,在他的夢裡現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