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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電報卻要求我們燒燬它。電報如果被賦予永恆、持續或連貫的特徵,它就會失去其價值。電報只適合於傳播轉瞬即逝的資訊,因為會有更多更新的資訊很快取代它們。這些資訊後浪推前浪地進出於人們的意識,不需要也不容你稍加思索。
電報引入的這種公眾對話形式有著鮮明的特徵:其語言是新聞標題的語言——聳人聽聞、結構零散、沒有特別的目標受眾。新聞的形式類似口號,容易被記住,也容易被忘記。新聞的語言是完全不連貫的,一個訊息和它前面或後面的另一則訊息毫無關係。每個“標題”都是獨立存在的。新聞的受眾必須自己找出其中的含義,釋出新聞的人沒有義務這樣做。久而久之,經電報描繪過的世界開始變得無法控制,甚至無法解釋了。報紙上一行行有序而連貫的文字漸漸失去了幫助我們獲得知識和了解這個世界的能力。“瞭解”事實開始有了新的意義,因為“瞭解”並不意味著人們能夠“理解”事實的言下之意、背景知識和與其他事實的關聯。電報式話語不允許人們進行歷史的回顧,也不鼓勵深入的分析。對於電報來說,智力就是知道很多事情,而不是理解它們。
於是,對於莫爾斯提出的問題——上帝創造了什麼——我們有了一個令人不安的答案:一個住滿陌生人的擁擠的社群;一個破碎而斷裂的世界。當然,上帝和這一切無關。但是,儘管電報有如此的力量,但是,如果它只是作為一種新的話語象徵,那麼印刷術文化很可能能夠經得住它的衝擊,至少能夠守住自己的陣地。就在莫爾斯重新定義資訊的意義時,路易斯·達蓋爾1重新定義了自然的意義,或者我們可以說,重新定義了現實的意義。1838年,為了吸引投資者,達蓋爾在一個通告裡說:“達蓋爾銀版法不只是用來再現自然的一種工具……(它)賦予了自然再生的力量。”2
當然,不論是再現自然的必要性還是自然本身獲得再生的力量,都意味著自然是可以被改造的,透過改造它可以變得容易理解和控制。早期洞穴壁畫很可能是對尚未發生的捕獵的視覺表現,是期待征服自然的一種願望。“改造自然”這種說法已經歷史悠久了。但是達蓋爾腦中並沒有“改造”這個概念,他的本意是說攝影術能夠使每個人都擁有隨時盡情複製自然的能力。他想說他發明了世界上第一種“克隆”技術,他還想說,攝影術和視覺經驗的關係就像印刷機和書面文字的關係一樣。
事實上,光靠達蓋爾銀版法還不能達到達蓋爾講的這種對等關係。威廉·亨利·福克斯·陶爾伯特,一個英國數學家和語言學家,發明了從底片翻出正片,直到這時,照片的大批次沖洗和發行才成為可能。3“攝影術”這個名稱是著名天文學家約翰·赫歇爾起的。這是一個奇怪的名稱,因為在英語裡,它的字面意思是“用光書寫”。也許赫歇爾起這個名字本身就是有諷刺意義的,因為很明顯,從一開始大家都明白,攝影和書寫(任何形式的語言)是不能存在於同一個話語空間的。 。。
第五章 躲躲貓的世界(21)
但是,自從攝影術被確定下來以後就一直被作為一種“語言”。其實這樣做是很危險的,因為這無形之中抹殺了兩種話語模式之間的本質區別。第一點區別是,攝影是一種只描述特例的語言,在攝影中,構成影象的語言是具體的。與字詞和句子不同的是,攝影無法提供給我們關於這個世界的觀點和概念,除非我們自己用語言把影象轉換成觀點。攝影本身無法再現無形的、遙遠的、內在的和抽象的一切。它無法表現“人”,只能表現“一個人”;不能表現“樹”,只能表現“一棵樹”。我們無法拍出“整個大自然”的照片,也無法表現“整個海洋”,我們只能拍下某時某地的個別片斷——某種光線下某種形狀的懸崖,某個角度某個時刻的海浪。正如“整個大自然”和“整個海洋”無法被拍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