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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籍此消磨太過悠閒的時光。或是為親人、戀人、熟人展示自己心靈手巧,或是積累些街坊婆姨們的談資。米線和這兩樣東西是齊名的。
各抱只小鍋,用筷子邊攪邊吃,梁夏很快吞下大半,艾北仍在耐心的對著筷子上繞得像線圈的米線吹氣。梁夏叫服務員再上兩碗來。
艾北說:“你也開個飯店唄,現成的菇子。”
他還是想給梁夏弄貸款。這是艾北的毛病,你越往後撤,他越上杆子。深得敵進我退之精髓。
“飯店不賺錢,微利行業。我在北京常和那些人聊,他們都說也就賺兩成左右,現在幹什麼行當都不止這麼點。連普通的銷售員提成都比這高。”
“餐飲流水大呀。你別拿餐飲和賣藥比,超過百分之五十就是暴利,你要是想暴富,那搞餐飲來錢確實相對慢。但餐飲穩定啊,地頭上我有不少關係可以介紹給你,你安心做,給區裡貢獻點稅收和GDP,然後過個五六年,到人大或者政協去混混,你的路子就是民營企業家,挺好的。我呢,也努力搞本職,這樣咱倆四十來歲的時候,在市裡就能算上個人物了。那時候,老婆孩子跟著都能沾光。咱們也不枉男人的使命對不對。”
“你到底和崔穎還過不過?” 梁夏把艾北問住了。艾北用筷子在米線裡亂攪,將整碗都攪成紅湯。梁夏說:“宋般若不能就這麼耽誤下去,菱角現在雖然小,過幾年也是大問題。這兩個女人要嫁人都難,宋般若真就一輩子這樣了?我不信。”
“人結婚都是有所圖的。圖錢,圖權,圖色,圖打發時間,圖生孩子,圖合法□,你想想宋般若圖什麼?她要是沒什麼可圖的,她這輩子肯定就這樣了。要我說啊,菱角是肯定會出嫁的,宋般若還真沒戲。你知道為什麼嗎?菱角在往上走,宋般若在往下走。她倆呀,一個起點太低,一個起點太高,所以菱角的命比宋般若好。”
“那蘇小若呢?”
“蘇小若根本是中頭彩唄。”
“我呢?”
“你啊?我幫你想過了。將來記者採訪你的時候,問梁總白手起家創業成功的最深感受是什麼?你肯定要說,感謝社會各界對我的幫助。使我從一個孤兒成長為企業家。你也一直在往上走呀?你自己沒感覺嗎?”
“時高時低吧。總的來說是高。”
艾北喝光了米線湯,唇邊留下圈紅紅的油。艾北從餐巾盒裡抽紙巾,按在嘴上,聲音從紙巾裡透出來,略顯模糊:“我總覺得你很難信任別人。所以你很難下決心結婚。但宋般若是例外。要是將來你們都老了,就做個伴吧。除了你,她也不會和其他男人有同樣深的交情了。”艾北放下紙巾,拿筷子在碗裡無意識的轉了幾圈,“二十年啦。人的至交,多半都在學校裡交到的,以後就很難再有了。現在處朋友,講究資源置換,門當戶對,什麼圈子歸什麼圈子。等將來退休,朋友漸漸就只剩下老婆一個了。”
梁夏吃他的第二碗米線。他吃得很快,碗端起來蓋在臉上,看不見表情,只有划動的缺了根小指的右手,相對於其他靈活的四個指頭,排在最後的肉芽顯得異樣安靜。
39 不及盧家有莫愁
沿盤龍江朝東北方行駛十五華里,就到了鳴鳳山。從迎仙橋上山,過三道天門,便是金殿。殿樑上鑄有楷體字一行:“大清康熙十年,歲次辛亥,大呂月十有六日之吉,平西親王吳三桂敬築。”
吳三桂在權衡了種種利弊之後,最終還是選擇了反叛。圓圓不過是他反叛的一個藉口而已。“衝冠一怒為紅顏”是吳偉業的反諷,卻被後世文人誤讀成給吳三桂臉上貼金。無論是在降清以前還是在降清之後,老吳一次又一次的反叛,一次又一次的出爾反爾,足見這人的人品實在不怎樣。
梁夏站在圓圓池旁邊看陳圓圓塑像,陳圓圓和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