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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家主問話,範錫程不顧韓謙使勁的遞眼色,賊老實地回道:「照少主所授之法,燒石匠一人計三個力工,總計也只需要三十個力工就夠——一個力工每天給三升糧。」
「三十個力工就夠啊,那就算計一百升糧,產二十擔石灰,每擔石灰作價五升糧就夠了。」韓道勛說道。
聽他爹這話,韓謙便心痛得泣血。
每擔石灰市價二十升米,他爹韓道勛慷慨勁一來,張口就將山莊所出的石灰直接削減到市價的四分之一供給屯營軍府。
而且他還不能宣揚,還得保密,不能讓安寧宮那邊知道這邊在拼命倒貼龍雀軍的屯營軍府,這他媽得多委屈啊!
你們這是破壞市場搞惡性競爭啊!
不過,韓謙也明白,父親為安置這些饑民,不惜背負惡名,絕對不會坐看他從饑民身上漁利的,有苦也只能自己咽進肚子裡去。
「如此甚好,石灰越用多越好,每年少不得要用七八萬擔,要是市價,專為一事就要用近兩萬石糧,確實會很吃力。」沈漾說道。
朝廷正式拔給龍雀軍的軍資,每年只相當於抵三四萬石糧,壓根不夠消耗,所缺都需要龍雀軍自籌。
理論上是要依賴屯營這邊補充,但現在屯營這邊才是最大的無底洞。
要是在採購石灰之事就要用掉兩萬石糧,一是反對聲音會很大,第二是沈漾作為長史,龍雀軍的大總管,實在也很難額外擠出這麼多的錢糧來。
這一部分能壓縮到每年五千石糧,就好辦多了。
沈漾與韓道勛商議好這事,也沒有想著要問一下韓謙的意見。
韓謙心灰意冷的跟範錫程說道:「辦法是楊大人指示過的,不會有問題,你多僱些人手採石、燒石,總歸要千方百計每天給沈漾送兩百擔石灰過去。」
韓謙原本還想著燒石灶是不是有進一步改進的空間,但現在想到真要有進一步改進,他父親多半又會慷他人之慨,那還不如保持現狀,能少吸引一點注意力。
……
……
韓道勛並無意捲入爭嫡之事,他的心思主要在染疫饑民身上。
看到沈漾在這裡主事,又將右校署材官楊恩請過來,他傍晚就回城去,也不在山莊這邊久留,以免安寧宮及太子那邊看出破綻來,橫生枝節。
也許是看到韓謙他人就在山莊這邊,而韓家三四十家兵子弟又整日聽從沈漾的調遣跟染疫饑民混在一起,判斷韓謙對《疫水疏》、對控制疫源傳染有著絕對的自信,信昌侯府所出的物資以及推薦的倉曹、兵曹、工曹參軍等職很快陸續到位。
而每有大量的物資運送過來,李沖以及信昌侯長子李知誥、柴建等人,也會輪流登場,代表三皇子楊元溥向染疫饑民宣示恩惠……
韓謙留在山莊「養病」,除了繼續擴建石灰窯外,還有就是家兵子弟在協助沈漾救濟染疫饑民時遇到問題,他雖然不會整天泡在軍府公所,但也都會想辦法指導解決。
這也算是手把手的教導郭奴兒、林宗靖等家兵子弟,怎麼去處理實際所遇到的種種問題。
當然,這也太零碎,太不成體繫了,很難短時間內就讓這些家兵子弟具備他所需要的偵察及反偵察能力。
韓謙便趁著「養病」的空閒,一邊教導趙庭兒、趙無忌及這些家兵子弟,一邊編寫一些東西。
他缺乏實際的經驗,所能翻閱到的書籍,言語又極其簡略,沒有圖例,缺乏細節,他便將範錫程等家兵喊到跟前來,仔細詢問。
範錫程他們沒有特別深的學識,讓他們去教導家兵子弟,也僅侷限於拳腳騎射以及最基本的陣列排布,但他們作為軍中悍卒,韓謙真要深度去挖掘,便會發現他們還是擁有很多細節方面的技能。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