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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rdo;

柳舒晗兩腿一軟，還好有程秋亦撐著才沒摔下去，眼淚再也止不住，決了堤似的流出來。

&ldo;醫生，辛苦您了，謝謝。&rdo;程秋亦代柳舒晗謝過醫生，扶著她進了許如雲的病房。

許如雲平時在同齡人裡還顯得年輕，其實年紀也不小了，頭髮造就黑白摻一塊，從前是黑頭髮裡偶爾見著幾根白頭髮，現在幾乎黑白對半分，柳舒晗真怕許如雲的頭髮白了，然後在將來的某一天離自己而去。

&ldo;我媽年輕時候可好看了，一條烏黑油亮的大辮子，我爸就是被她的大辮子迷上的。&rdo;

&ldo;可她生了我之後再沒留過長頭髮。我小時候她最喜歡給我編辮子，各種各樣的髮型，好像我的頭髮就是她的頭髮。&rdo;

&ldo;等她終於閒下來能留長頭髮的時候，白頭髮都有了，皺紋也爬了滿臉，再留什麼辮子也不好看了。&rdo;

許如雲躺在病床上，閉著眼，嘴唇乾裂發白，完完全全的老婦人模樣。

&ldo;為什麼親情和愛情不能兼得？秋亦，莫非真的是我太貪心了？&rdo;

程秋亦不語，她從沒享受過這樣無微不至的母愛，沒資格評論。

柳森到c市是深夜，他沒讓柳舒晗去接，自己打車找到的醫院，一進病房直奔許如雲病床邊，好好的人，下午還活蹦亂跳給他打電話，怎麼晚上就躺在醫院裡情況不明瞭？

&ldo;爸……&rdo;柳舒晗站在他身後囁嚅著開口。

柳森仔細壓好許如雲的被角，&ldo;出去說，別打擾你媽休息。&rdo;

病房走廊空蕩蕩的，只有頭頂一盞小燈，照出一片慘白。

柳森注意到柳舒晗旁邊的高個子女人，&ldo;這位是……&rdo;

&ldo;爸，她叫程秋亦，是我的……我的……&rdo;柳舒晗猶豫起來，她媽就是因為這個受不了暈過去的，還要不要告訴她爸爸真相，他知道了萬一也……那可怎麼辦？

柳森打量了吞吞吐吐的柳舒晗和站在邊上的程秋亦，瞭然道：&ldo;舒晗，你過年時說你有物件了，是不是就是她？&rdo;

柳舒晗瞪大眼睛，&ldo;爸，你知道了？&rdo;

柳森苦笑，&ldo;從你上學那會兒我就隱約猜出一點，只是我一個當父親的，這些事不能和你細說，你畢竟是個女孩。&rdo;

&ldo;那時我老擔心我的乖女兒因為害怕走了歪路，每天就怕你和同學關係處不好，被孤立了。&rdo;

&ldo;還好，舒晗，你長成了一個好孩子，沒學壞，也沒走歪路。&rdo;

柳森一向話少，說出來的話句句戳著柳舒晗的心窩子。

柳舒晗和她媽倔了一晚上，在她爸爸這裡淚卻流的稀里嘩啦，&ldo;我沒學好，爸，我沒考上大學，也沒找著好工作，還把媽氣了個半死。&rdo;

柳森嘆氣，&ldo;舒晗，我早料到有這麼一天。&rdo;

一邊是女兒的幸福，一邊是自己最愛的妻子，明明不是對立項，偏偏只能做個二選一的選擇。

&ldo;你叫程秋亦是吧？&rdo;柳森突然問起一直沒支聲的程秋亦。

連程秋亦在這個看起來沉默的老父親面前都有一絲惶然，&ldo;叔叔，我是程秋亦。&rdo;

&ldo;這些事本來我問不合適，可舒晗她媽媽還病著，只好我問了，你和舒晗認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