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死寂(2)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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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爾莉特的病假已經結束了,但次日正是週末,鑑於德國人並沒有催促她回去工作,她便決定處理一下自己的私人事務,具體說來,就是領著迦納利認一下去安·馬格諾利亞·阿爾來夫人的家。順便當面告知那位老顧客,以後要是自己無法脫身,就由同事迦納利代為遞送信件。
於是週日(1941年5月18日)一早,薇爾莉特便邀請迦納利騎腳踏車帶著自己去阿爾來夫婦所在的小院。
雖然薇爾莉特已經學會了騎腳踏車,但她操控義肢總歸不那麼靈敏。特別是在騎腳踏車的時候,那義肢近乎於平放在車把上,肘關節因此無法碰到她的肋下,於是她便沒了靈敏操控義肢手指的可能。
問題在於,不操控手指怎麼剎車呢?
薇爾莉特曾經嘗試過“腳剎”,但自從她為此跟一輛水車迎面相撞,直接飛到了那輛雷諾卡車的前擋風玻璃上之後,郵局的諸位就再也不敢讓她騎腳踏車了。
所以在安·馬格諾利亞和丈夫皮埃爾·阿爾來搬到巴黎之後,每次去送信都有郵局的郵遞員陪同。陪同者一般是德內爾,如果他有事,那就找貝內迪克特,泰勒正式入職後也會騎摩托車捎她一程。
像38年聖誕節給安·馬格諾利亞送信,順便祝賀訂婚,就是阿讓和她一起去的,39年2月祝賀結婚也是。
坐在腳踏車的後座上,薇爾莉特情不自禁地感慨著物是人非。但是前座上的迦納利想的就完全是另一件事了,她昨晚當然聽出了薇爾莉特的弦外之音,但她完全想不通,自己的這位老朋友為什麼要為抵抗組織服務。
作為一個已經坦然接受歧視的越南人,迦納利完全不能理解薇爾莉特的想法,在她看來,這場戰爭德國人已經贏定了,至於德國人犯下的那些暴行——勝利者是不受譴責的。畢竟法國人自己又幹淨到哪裡去了呢?聽聽貝內迪克特唱過的外籍軍團軍歌吧!“我們在越北多榮耀,宣德上空軍旗高飄!”
鬼才信法軍會在她的家鄉秋毫無犯咧!
“強者為所欲為,弱者逆來順受……”
迦納利一貫堅信修昔底德提出的真理,既然德國人已經成為了巴黎的主人,甚至將來有可能成為世界的主人,那麼學貝當元帥做一條德國人的好狗不但不丟人,反而是無可爭議的明智之舉。
哪怕再後退一步講,法國人對薇爾莉特犯的罪真的比德國人的嗎?細究一下,恐怕答案恰好是相反的。德國人只是想把薇爾莉特當做一個象徵阿爾薩斯-洛林人心向帝國的吉祥物,以及科爾布少校認養的“寵物”,但法國人在1914年卻直接把薇爾莉特送到殖民地步兵師裡當做炮灰啊!
迪特福利特少將(當時還是中校)曾經對薇爾莉特說過一句很侮辱人的話:“你不過是基爾伯特的一條狗。”
如果不是薇爾莉特看在基爾伯特少校的面子上,極力勸阻怒不可遏的德內爾,神擋殺神的“凡爾登之子”恐怕能因為這句話,在1923年讓迪特福利特也脫掉軍裝從軍隊中滾蛋!
喏,法國軍隊也把薇爾莉特當狗,德國軍隊也把薇爾莉特當狗。既然都不能做人,那與其當炮灰,還不如當寵物呢。
至於那些淪為德國統治犧牲品的無辜者……迦納利只能為他們暗自祈禱了,只求她的親人和朋友們不要遭此不幸。
正在兩人心思各異、神遊天外的時候,一個維希警察突然攔下了這輛腳踏車:“停下,迎接檢查!”
按理說警察是不會攔下郵差的,迦納利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有任何膽量違抗命令。她立刻停下腳踏車,帶著對暴力機器慣有的恭順,催促薇爾莉特離開後座迎接檢查。
“我們是CH郵局的手記人偶,警官。”迦納利陪著笑說道,“今天是休息日,我們準備在回家的途中順便送封信。”